在青云宗的静谧山林间,谢有仪满心困惑地徘徊着。
近来,祝竟遥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想将他当作奴隶驱使。
可曾经,祝竟遥还会耐心指导他修炼,那些点滴的温暖还残留在记忆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如此厌恶。
祝竟遥这边,心境也复杂得很。不知从何时起,只要一靠近谢有仪,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就令她心生杀意。
联想到谢有仪和神秘莫测的天道或许有着某种关联,祝竟遥心中有了些猜测。
原本,她还打算利用谢有仪试探天道的虚实,可如今,这想法彻底落空。
一见到谢有仪,她就怒火中烧,哪还能心平气和相处?
在她眼中,谢有仪就是天道的走狗,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可谢有仪却像没察觉到她的厌恶一般,总是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日,暮春细雨浸润着青云宗的青石阶,谢有仪攥着新采的玉簪花在练武场外徘徊。
昨日他捧着新调的安神香求见,那方绣着金丝雀的绢帕还未掏出,就一道鞭影扫落泥潭。
此刻透过竹帘望去,祝竟遥正在杏树下擦拭银鞭。晨光将她发间缠着的红珊瑚珠串映得剔透,那是楼净秋上月从南海带回的礼物。
谢有仪喉头发紧,硬着头皮上前:“祝师姐,这招月落星沉的剑气走向。。。”小心翼翼地开口,眼中满是期待。
祝竟遥正心烦意乱,听到这话,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鞭子狠狠甩到谢有仪身上。
皮鞭抽打在衣物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瞬间在衣物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
那疼痛如电流般传遍谢有仪的全身,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身形纹丝未动,直直地挡在祝竟遥身前。
他就那样倔强地站着,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引起祝竟遥的一丝注意。
祝竟遥刚要张嘴嘲讽,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兄?”她疑惑地回头,发现是楼净秋。
楼净秋神色温和,他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关切,伸手轻轻拍了拍祝竟遥的肩膀,动作轻柔而自然,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阿遥,先别管他了,掌门有事找我们。等事情解决了再来收拾他也不迟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祝竟遥的心间轻轻拂过。
谢有仪盯着楼净秋和祝竟遥身上那对纠缠的流苏,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他想起昨夜调配香料时,因为太过专注,不小心割破了指尖,那伤口到现在还在渗血,可此刻,胸口的绞痛却远远超过了手指上的伤痛。
祝竟遥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瞪了谢有仪一眼,“哼,算你好运。”
说罢,便和楼净秋一同离去。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谢有仪望着,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失望,那失望如同乌云,笼罩着他的眼眸。
紧接着,嫉妒如潮水般汹涌地涌上心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满心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却无处发泄。终于,他猛地转身,抽出腰间的剑,将旁边的竹子当作楼净秋,疯狂地挥剑乱砍。
竹叶在风中纷飞,像是一片片破碎的梦。竹子被砍得伤痕累累,一道道深深的剑痕触目惊心。
谢有仪不停地砍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宣泄出来。
砍累了,他停下动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目光落在腰间的香囊上,那香囊里的香,是他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精心调配而成的。
为了找到合适的香料,他踏遍了青云宗附近的山林;为了调配出最佳的比例,他熬过了无数个夜晚。本想着能借此讨祝竟遥欢心,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可笑的梦。
自嘲地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和无奈。伸手缓缓扯下香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后,他狠狠一捏,香囊瞬间化为灰烬,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如同他那破碎的感情,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自从被祝竟遥厌恶后,谢有仪发现,只有在被欺负的时候,祝竟遥的目光才会短暂地停留在他身上。
那短暂的目光,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他无比贪恋。
可即便如此,楼净秋还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轻而易举地抢走这片刻的关注。
谢有仪心中又气又恼,但他深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剑开始练剑。
每次练剑,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祝竟遥挥剑时的飒爽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