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饭香给香醒的,梦令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裳便出门了,发现厨房有两个男人正在忙上忙下,李叔正在烧热水,周倾好像是在拉面条。
周倾本就生得风度翩翩,梦令时不时就会沉迷于周倾的美色之中,这点她自己是非常清楚的。现下他在投入地拉着面条,有一些面粉不知道怎得粘在了他的脸上,梦令看得出神,一时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看,随即那人冲着梦令笑了。
梦令又重新冷静下来,她绝对不是动心了,她提醒自己要清醒,此人除了生得好看并没有什么其他优点了,她怎么能被这样的人吸引呢?
对!他非常不礼貌,浪荡至极!他还很会伪装,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绿茶男,他明明在自己面前是那样的,但是来到李家小院之后他又变得这么乖巧,可恶!最最重要的是,他不诚实,他谎话连篇,难以捉摸!
阿令阿令,你要有点自制力,梦令看到那人又冲她笑,硬着头皮冷脸,找小芽去了。
早上几人在一起吃饭,王婶和芽子大夸特夸。
“没想到小倾做饭做得这么好吃。”王婶儿道。
“应该的,王婶儿。”周倾回道。
拜托,就是下一个肉丝面条而已,就是玩了一点小花样,谁不会下?
“要是婶儿喜欢,以后天天给婶儿做。”周倾又道。
。。。。。。
死装。
“芽子,今天上学堂之前和我摘几个柿子,我拿去布庄吃。”梦令道。
“那么高,我根本就够不到。”芽子摊手回道。
“我抱着你不就够到了。”
李家年年收两整树的柿子,她们三人对于自己家的柿子树并不稀奇,有的时候都放任它自己在树上,然后随缘被小鸟给啄走,有的时候就摘下来,给邻居们送点去,但是菩提村并没有种柿子,平时也不怎么卖,所以梦令一进门就对着那些柿子虎视眈眈。
梦令抱着芽子,把能够得到的全部摘下来了,大概有十几个,带着十几个柿子开开心心上班去了。
刚走出门,王婶儿喊道,“要是你李叔想在那看店就让他在那,令儿你早点回来。”
“知道啦。”梦令没有回头,一根胳膊提着柿子,另一根胳膊在空中大手一挥,算是回应。
李叔的布庄一般都是收了成布自己染色,然后直接在店里面卖,收完布之后的步骤就是染色就好,先将布进行煮浸去浆,然后根据现在市场的行情调配出时兴的颜色,最后就是将煮好的布放在调好的染色缸里面上色,染好的布晾干之后,用清水漂洗去掉浮色,再漂洗二三次即可。
梦令虽然是第一次接触染色,但是只要学会之后,基本都是重复的动作,所以说也并不是很难。
布在缸中染色的时候会有一个间隙,梦令便到大厅里面瞧着。
李叔的店打理得很好,各种料子、各种等级、各种颜色都井井有序地徐徐摆开,店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有的是要买布填几身新衣裳,有的是家里要结亲,给孩子们填被子,有的就是随便来逛一逛,买不买随缘。
慢慢地,梦令瞅得多了,也就发现李叔店里面的丝绸卖得并不多,但是店里其实是摆着丝绸的,她这才到了丝绸的柜台仔细去查看那些丝绸,颜色还是好看的,就是质量明显不好,于是便想起来当时在来黎津路上那个老板说的话。
“李叔,这边的丝绸一般是从哪里走货啊?”梦令顺嘴问道。
“丝绸啊,本来就是从周边几个省走货嘛,但是现在基本都是从本省走货了,该说不说,黎津的丝绸不如别省的好。”
“不从别省走货是因为省税高吗?”梦令又道。
“哎,令儿,没想到你对当今的商业形式还有所了解嘛。”李叔欣喜道。
“其实,是我听别人说的。”梦令其实很想在李叔面前装一装,但是无奈良心有愧,还是实话实说了。
“之前从别省进丝绸嘛,别省丝绸物美价廉,人家那边天杰地灵,拉出来的丝就是比这边好,所以咱们黎津的布庄都会进别省的丝绸,不买自己这边的,大概也有几年了吧,这位总督提高了省税,不仅是丝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扬言说要保护咱们省自己的产业。也没有命令禁止不许买外省的东西,只是我们商人重利,外省的丝绸再加上省税,卖出去根本赚不到几个钱,渐渐地也就不白搭功夫,实在想穿丝绸的就买点本地产的。”李叔解释道。
“可是李叔,话虽这么说,但是最后的最后不还是老百姓买单吗?老百姓用同样的价格买品质不如之前的东西,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梦令问道。
李叔抬头瞄了梦令一眼,便不再说话,而是继续整理缸里面的布。
梦令察觉到了李叔的异样与回避,便也不再继续往下问,只是心里留了疑惑。
布庄嘛,人是来来往往的,李叔的布庄在黎津是数得上的,于是经常有高门贵女来店里悠闲地转一圈,梦令非常喜欢为她们服务,因为她们有钱有闲,来布庄来买布的目的性并不强,所以跟在她们后面,可以听到好多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