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了半晌,
他又猛然站起身来,推门出去。
这么大的宅子,
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他偏要找到她,看看她这趟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会一直看着她,直到知道她这一年,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
另一边,
谢延玉被谢承谨拆穿了身份。
难得的,她没挣扎——
若换做是平常,她多少也会辩解两句,就像刚才贺兰危要揭穿她身份时那样,然而谢承谨好像总能掌握她的动向,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知道在他面前,挣扎等于浪费时间。
她不喜欢做无用功,
所以谢承谨叫她跟着他,她就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逃跑。
安安静静,看起来柔顺极了。
于是不舒服的人换成了谢承谨。
他预想过她会挣扎,会辩驳,又或是死不承认,毕竟她从来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柔顺,打她手板,她能把戒尺抽走;明令禁止她来,她也能乔装跟上来。
她皮囊下面的骨头不知道有多硬,上面长满了刺,
这种时候,她安安静静地不反抗,反而令人生疑。
谢承谨把她往他的住处带,
一路上虽然没回头看她,也没和她说话,但破天荒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着痕迹地聚焦在了她身上,他在听她的脚步声,在分辨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在思考她会不会趁他不备撒腿就跑。
然而等到了他住处,她还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谢承谨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看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反抗的意思,
然而她垂着眉睫,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逆来顺受,非常听话。
谢承谨安静了许久,才开口问她:“不辩解?”
谢延玉:“不了。”
谢承谨顿了下:“那认错吗?”
谢延玉点头。
和他辩解就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认错,于是她回答得很快:“认。兄长不允许我来,我还偷偷跟上来,本来就是我的错,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认错认得非常干脆,
谢承谨这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的态度无可指摘,他看了她半天,最后微微颔首,声线一如既往冷淡:“既已知错,明天我会叫人把你送回谢家。”
他向来话少,说完这话就没别的要说的了,
不过这地方是他的卧房,
看她在这里,于是他又道:“很晚了。今晚你睡这。”
这话一落,
他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然而还不等推门出去,就听见谢延玉在后面叫他:“兄长。”
他脚步顿了下,又回头:“还有事?”
谢延玉:“我想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