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为什么会顶替丫鬟的身份跟过来,走那么远的路,又出现在他房中。
他要她走,她也不走。
那先前那些变化算什么?
贺兰危想到这个,那种微妙的不安感又窜出来了,一点点,很细微,像蛛丝似的缠绕在他心上,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每到这种时候,就会突然收紧,勒他一下。
他本能排斥这种感觉,
有点近似于恐惧,
他这样的人,出生就站在云端,本不该畏惧任何事。
他将这感觉强按下去,不再思索这个问题,
总之谢延玉就是千里迢迢跟过来了,现在在他卧房里不肯走,不就是在找机会向他亮明身份吗?她这样喜欢他,现在又主动贴上来,他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但他不会再像刚重生时那样主动给她机会了。
贺兰危安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出声,等着她什么时候回头,主动和他说明身份。
过了一会,
她终于整理完箱箧,站起来转过身。
贺兰危看着她,见她动了动唇,猜测她这是要向他坦白身份了。
不过以她的性格,大概率不会直接坦明,而是会说些什么模棱两可的话,把他的思维往她易容这件事上引。只不过,他不知道她具体会说什么,于是他稍微坐直了些,容色淡淡,揣度着她接下来要怎么说。
然而下一秒,
却听见她直接温声告辞——
“已经收拾完了,公子早些歇息,我就先告退了。”
*
与此同时。
怨宅中的另一处院落,
谢承谨从酒席回来后,就洗漱睡觉了。
但为防怨鬼作乱,他并未放下警惕,屋子中的烛火甚至都没熄灭,因此他睡得很浅。
半梦半醒之间,他又做了个梦。
梦境依旧围绕着谢延玉,
这一回,梦境以谢延玉的第一视角展开。
他梦见她乔装易容,顶替了侍女的身份偷偷跟来怨宅,然后去了贺兰危的卧房。
此时烛火晃动,突然发出“噼啪”一声。
谢承谨眼睫颤动一下,
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