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昨夜在食厅里的娘子。”苍清指向正往木盒里装朝食的女子。
上船那日这娘子就站在刘知州身侧。
李玄度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你确定她就是昨夜死里逃生的那位娘子?你不是说没看清面貌吗?”
“我记得她身上的气味,真的,我还能闻出是男是女呢。”
“信了,狗鼻子真好用。”
“谢夸。”苍清白他一眼:真不会说话。
又道:“夜里刚经历了那么吓人的事,今日还能面色如常地出门,不简单。”
李玄度瞅她一眼,“你还能吃下饭,不遑多让。”
苍清一口饼一口面,“我有你,不一样。”
“……”李玄度轻咳一声,站起身,“吃完了吗?干活。”
“来了来了。”苍清将剩余的面汤喝完,跟上。
从二层食厅转回三层,就见那女子进了刘知州的乙字八号房。
楼梯拐角处,苍清低声说:“她脚上的朱色弓鞋,和我脚上的一模一样,上去瞧瞧。”
还未近到门前,便听到里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声音不重,但落在苍清耳朵里格外清晰。
先是个女子的声音,“我再问你,祁儿死的那日,你在做什么?”
而后又响起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苑娘子……老爷他……”
“住口,一个刚进府两月的侍妾哪来你说话的份,我问得是刘铭远!叫他自己来说。”
屋里却迟迟没有传来男子的说话声。
被唤苑娘子的女子再次问道:“那日当真是官场间的应酬吗?”
这时屋里才响起男子的声音,“是。”
苑娘子回道:“好。”她顿了顿,又连说了三个好字。
屋里安静下来,苍清赶忙拉着李玄度闪到舱房前假意开门。
很快,刘知州的屋里走出来一人,并不是先头进去提着食盒的那位娘子。
而是那日甲板上刘知州身侧的另一位娘子。
看着年纪稍长些,眉眼冷淡,脸上尤带泪痕,瞧都不曾瞧一眼同在走廊的苍清二人,径直走进了李玄度隔壁的屋子。
甲字六号房。
苍清与李玄度相视一眼,不等发问,苍清就摇了摇头,她没有在这娘子身上瞧见任何黑气。
按有限的信息,苍清猜测,这位叫苑娘子应当是刘铭远的妻子,昨夜在食厅遇见过的提食盒的大概率是侍妾。
都省了去找船家打探消息。
苑娘子脚上的靛青色弓鞋,布面花纹也和她的一样。
再说这刘知州一家没问题,苍清都不信。
李玄度:“你说,祁儿会是他们的什么人?”
苍清:“听这个称呼,小辈的可能性更大些。”
二人又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了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白日也非抓鬼的好时机,昨夜又一宿未睡,苍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趁天亮着,回去补觉。
“小道长,我们晚上见。”
她才走两步,李玄度喊住她,“以后在外人面前要喊我师兄。”
苍清笑了一下,“知道了小师兄。”
等月亮出来的时候,苍清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