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钻出烟囱躲入天空消失不见。
野猪、野鸡的都有,就是米所剩无几了。
萧寒一回来就钻进房间去了,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准备好饭桌,阿秀站在堂屋门口,透过窗户看到男人忙碌的背影:“福子哥,吃饭了。”
“来了。”萧寒转身,阿秀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做了把弓箭,她认出这是爹的,她藏在了床底最深处,不知道怎么被萧寒着了出来,她刻意避开视线,不看弓箭。
放下手里的东西,萧寒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他从房间角落里找到了这把旧弓箭,想来是阿秀父亲的,打磨修补下还能用。
“快过年了,明日我打算到那座山打猎,这些日子,除了猎到头野猪,都是些兔子什么的,换不了钱。”萧寒指了指远处的深山。
“云雾山?”阿秀心房恨颤。
原来那叫云雾山,萧寒优雅的端着杯子,抿了口热水,颔首。
“那山很危险。。。。。。我爹就是进那座山打猎。。。。。。被狼吃了。。。。。。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到了这把弓。”阿秀喉头被堵住,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萧寒急忙放下水杯,用衣袖温柔的擦拭着女子的泪水。
阿秀心下疑惑,当年那事闹的很大,全村男子都进山寻过,李福的爹为了安抚阿秀,特意将李福带来,两人一起待了半日,他怎么就不记得了呢。不过此时她沉浸在男人要进山的恐惧里,那座山是她的梦魇,吞了她的父亲,她不想再吞了她喜欢的人。
一把握住那人拭泪的手,深深的望着他,希望得到他的保证:“不要去。”
女子脸色苍白,双唇颤抖,说不出的脆弱。
“好,我不去。”萧寒再三保证。
“嗯。我很累,回去睡了。碗筷放着,明早我再收拾。”得到了保证,阿秀觉得脑子涨涨的,手脚无力。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软软的躺在床山,拖过被子,倒头就睡。
周围雾蒙蒙一片,这是什么地方,阿秀茫然四顾。
“救命。。。。。。救命啊。”男人的呼救声伴随着野兽的撕咬,在茂密寂静的森林里清晰极了。
“爹。”阿秀急忙向着声音的来源跑去,好像跑了很久,也好像一瞬,阿秀就到了男人身边,一头狼将男人压在身下,无所顾忌的上下撕咬,数不清的伤口冒出咕咕的血液,在男人身下汇聚成小河,留到阿秀脚下。
阿秀想要推开饿狼,却怎么也够不到,男人渐渐不动了,无力的手垂下,脑袋转向阿秀的方向,大雾弥漫,男人的脸竟然变成了萧寒。
她猛地坐了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她大口喘着粗气,瞳孔剧烈收缩,梦里的场景定格在萧寒失去生机的脸上。
“叮叮咚咚。。。。。。”灶房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阿秀下床,半穿着鞋子推开门,她清晰的看到十步远的灶房里,身材清瘦的男子在和碗筷做着斗争,她不由想,就他这身板被狼咬,估计一口就得完蛋。
看着笨拙的男人,阿秀心里踏实极了。
“喀嚓。”可怜的碗掉地上碎了两半,萧寒捡起破碎的碗,开窗利落的扔了出去,动作熟练极了。
“不是说了让你别洗吗。”阿秀站在灶房门口,几缕发丝垂下,柔柔的挂在肩头。
“顺手的事。”萧寒擦干净碗里的水,打开橱柜,把它们按照大小,整齐的排列好。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萧寒用干净的粗布擦拭着手里的水渍,声线厚重。
她不愿提及刚才的噩梦,反而走向男子,推开他身后的窗户,探头一看,窗户下好几只破碎的碗,孤零零的躺在泥土里,好像在对着阿秀诉苦:“主人主人,你终于来了,看他对我们都干了什么。”
萧寒觉得面子无光,诗词歌赋,舞刀弄剑,指挥千军万马不在话下,曲曲洗碗这件小事就难住了他。
轻柔的关上窗户,阿秀起唇:“我就说碗怎么越来越少了,原来都在这藏着呢。”
萧寒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说道:“等赚了钱,我买一车送你。”
阿秀脸上一暗:“难道你还要去云雾山。”
她紧张的盯着他,害怕梦变为现实。
“是要打猎,不过我不去云雾山,去那座山,要不然弓箭不白做了。”萧寒走出院子,指着雨雾山旁边的山,那座山离这里远极了,从小院看去,只冒了个山尖尖。
阿秀欲再说些什么,可想到男人终归有自己的包袱,这么拘着他,着实让人讨厌。
阿秀踮起脚尖,看到的还是个小尖尖。
“哎呀。”阿秀惊叫出声,原是萧寒抱起了她,将她高高的举起。
“看到了吗?”萧寒双臂用力,把她往上又簇了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