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一声和解反而进一步将他们推到了深渊。
客厅门已经换了一扇新的,打官司、住院,二人在与这套房子做道别。这次是一个青年人来的,长得眉清目秀,春风和煦,发色浅,像是好学生。那小白毛站在后面喊他:“锐哥。”
他笑着脸,特别亲切地说:“于大哥,这是合同。”
于津常规上学去了,她不想和这些人有接触,那天的字迹仍是她心中噩梦。
于明厌恨这种笑里藏刀,他一把扯过那几张纸,全神贯注的察看。
第二条就让他一惊,他面色铁青,问:“怎么变成三百万了!”
“啊。”年轻男人笑了笑,他看看墙上一家三口的合照,“你不知道吗?孩子当然是越大越难打了。”
这简直是一份丧权辱门的合约,条款中明示,三天之后要收到款项,于明看到后面直感觉喉间有股腥甜的绣味。
“我上哪儿给你找这么多钱?”
“这踏马你求着我们和解的,签不签?!”站在前面的年轻人依旧笑笑,但没说话,后面的白毛看了一眼他锐哥,吵吵嚷嚷着开口。
最后于明还是签了,那手指还在阵阵作痛,他此刻发誓,过了此劫一定诚心悔改,好好待女儿,好好重新来一次。
“17:47,那截止时间就算做三天后18:00好了,凑个整,于叔,过了期限可就不是这点钱了噢。”男人弯起眼睛,说完扯出于明手中的合同,走了。
他松下一口气,让一块儿更沉重的石头砸了下来。
一到借钱这关,正经朋友是泛泛之交,狐朋狗友听说他嫖被抓,都避之不及。于明到处给认当孙子,这也才凑出来不到20万,三天……三天这房子只能贱卖。
也幸亏他当年看中了这块地皮,还了十来年房贷才拿下来。如今市价刚好三百多万,也不知那些混混是不是早就看中了这房子。
第一天有人来问,开口就是250万。比其他同类型的房低了接近一百万。这简直痴人说梦,于明喉中那点血被气得不上不下。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这房子才以比较合理的价格出售了。
只是房屋转售的手续没那么简单,于明在第三天上午打算带着女儿先搬出去,但那客户却说自己有房,倒不急这一天两天。
让父女俩在这周内找到房再慢慢搬出去就好,于明瞬间就落了泪,交接房产证,二人找办材料□□明。
要不怎么说命运就爱捉弄人,钱到账时于明看着账户上的数字,随后就转给了另一个账户。
就当是消灾钱,他想。
不过十分钟,电话响了。
“叔叔,怎么超时了?”十分温柔地声音,就仿佛他说的是“这个字你写错了”。
于明看看表,18:34。
“三天,我发了,我们到此为止。”
“不不不,叔叔,我们很讲诚信的,你没有时间观念吗?”他在“诚信”劝导,不是讹诈。
于明:“我不管,钱我已经转了。”
对方的人幽幽道:“于津是三中的……”
“不要打她的主意!”于明厉声打断他如蛆虫一般的行径。
“可你这样我没办法交差啊叔叔?”
“你想怎么样,这样好了,就再有二十万。”对方拍了拍什么东西,说出可能早就已经想好的威胁哄诈手段,“你也知道的,于津好像脸蛋不错。”
“你做梦。”于明没了力气,一山后是更高都一山,他有些绝望,但又怕女儿没了依托,“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方的意料之中,他开朗地说:“最后一次机会了,于大哥,明天中午十二点前。”
于津那段时间本来就情绪低迷,在学校开了许多药,回来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她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随后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她颤抖着拿出医药箱,把纱布裹在那伤口上,她听到于明说:“本来想一死了之了,但你怎么办,爸不能死,爸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