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束德这天晚上是留在宋家吃的饭,饭后离席,二人去了象棋室。
宋向阳被母亲嘱咐端送茶水,餐桌上总要扯到她本来就够烦的,她端着盘子气呼呼上楼。
棋牌室在书房的后面,隔着一堵高高的书墙,地毯上走路没什么动静,随后她听到父亲的声音。
“说到这个我到想起来,前几天她跟我求情,说的是她女儿。我这才知道她那些事。”象棋落子。
“这是给我来了出铁滑炮啊哈哈哈哈……她资历不错,算是老人了。但事到如今。”陈爷爷的话戛然而止。
“陈叔啊,这弃子怎么还放到我床边来了。”
“哎,我吃你一个。这事陈叔给你道歉,下面人的事儿没看管好。你喜欢性子烈的,我倒是想起来个好货。”陈爷爷的笑像是从脸上拉到□□,嘴巴好大好大。
“什么?困毙,还是陈叔棋高一步啊哈哈哈哈哈。”
“她女儿,可以试试。”陈束德将黑色的木质棋子落下,长笑起来,“底下人说性子比她娘还烈,十六七。算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他们一个喊“叔”一个喊“弟”,叫法不乱不类,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堪入耳。
宋向阳听着着如魔似鬼的谈话,脸色煞白,腿脚犹如焊接在了此处。
“向阳,怎么不送茶进去?”母亲站在门口说。
那音量不大不小,惊到了懵懂女孩,也惊扰了里间的二人。
父亲隔着书墙,眼睛锐利地射过来。宋向阳看看一边扶着门把手的母亲,又看到另一边穿着灰绿色衬衫的,她的父亲。
慌慌张张,把茶盘扔在地上跑了。
她终究也没跑掉,宋汉青没头没尾听了几句,就看着自己的妹子被父母带走了,她又喊又叫。
宋汉青从没在家见过这副场景,父母长辈一向最是疼爱她,她也懂事。比如母亲不喜欢吃火锅,她就从不开口说自己喜欢。
他急忙追上去,质问父母,答案没得到,先得到了一个实在的耳光。这一掌下去气氛安静了不少,宋向阳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那天晚上宋家的书房吵闹了两个多小时,只有母亲在那个夜里和往常一样安然入睡,睡不睡得着,另说。
最后少年嗓子沙哑,少女哭得发颤。
家丑不可外扬,这两人不方便见人,不方便见人的缘由更是见不得人,宋司令干脆以“不孝”为由,给二人关了禁闭。
接了又怎么样,一丘之貉和同病相怜,两个大男人互相倒苦水吗?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凌季润脑海里又浮现那句话,“我们都世界里没有你们A和O这种性别区分”,陈雅悦跟着医生出去了,众哥在旁边啃鸡腿。
“众哥,你怎么会记得满满啊?”
“为什么会不记得。”众哥嘴里塞着鸡肉,亮晶晶的看着他,“满满去哪儿了?”
唉,看来我真的病了。他想,我怎么会问一个智力受损的人呢?
白元满好像蒸发了一样,她的小区里没人认识她,她的朋友想不起来她,只有他们父子,时时说起她。
凌季润感觉自己无所事事,他常常要摸着胸口,吃饭、睡觉、坐车,甚至上厕所。
明明有,她们为什么都忘了?
他最近也总问母亲那个U盘是什么,母亲摇摇头:“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我也不知道。”
但他又觉得她大概是知道的,既然这么重要,白元满选择给她,那就是和他有关。
他又问:“众哥为什么是Beta,为什么会变小孩子。”
“因为他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