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事精。」
他俊眉轻拧,一缕淡淡的烦恼,攀上眉头,深深的眉眼,似有几分冷厉。
带我走出禁地,我想着和他说几句寒暄的话,却发现他早就不在我身旁了。
干奶奶佝偻着身子,喘着粗气,在路前方跟我招手:「妮,妮,这嘞!」
她像审查物件一样,全身上下把我打量一遍,又拽拽我的胳膊,拍拍屁股的,
「哈哈,没事嘞!」
「我就怕那个母夜叉伤害你。」她笑纹舒展,用挂在脖子上的湿毛巾擦把脸,
美滋滋地吧唧两口旱菸,朝我挤眉弄眼:
「啧,有九爷这个靠山在,啥事都好说。」
「妮嘞。」
干奶奶把我手往她干枯的手心一放,咧着嘴,啪嗒一声打了上去,疼的我反射性抽回。
干奶奶又心疼地往我手背上吹吹,摩挲着,
「奶奶老了,膝下无儿无女的,以后到了下面,连个打点纸钱的也没有。」
说着说着,她动情地用毛巾擦了擦眼,
「瑾禾以后就别干奶奶,干奶奶的叫了,倒显得疏远得慌。」
「以后就叫我奶奶吧,这事儿我也和你爸妈打好了招呼。」
「好,奶奶。」
她眼里竟泛起了泪光,连声应和我的回应。
「瑾禾,你走的时候,我就给你上香求各路神仙保佑,可这两短一长是催命香啊,我只能让仙家去探探信。」
「啊?又是我?」
「不不不,也有可能和你家人有关,我想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不然这几天你别去学校了呗!」
干奶奶接我回去我很是感激,只是回到家里,我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说不上来。
大中午,我隐约看到我家院门口桃树旁倚着你一个老太太,
她见我伫立门旁,慌忙起身,走近我才看清,原来是我姥姥。
看她走路这么麻溜,又来到我家门口,我激动地喊我妈,
「妈,姥姥来看我们了,腿也好了!」
我赶忙招呼姥姥让她进屋,她只是笑着不说话,盯着门槛,指了指,摇摇头。
似乎在芥蒂什么。
我妈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赶忙从屋里出来。
「大惊小怪的,瑾禾你姥姥都瘫痪多少年了?腿能好,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啊,我刚才明明看见了。这会儿她人呢,桃树旁也没人了。」
「瑾禾乖,大中午的你还乱跑,小心撞邪,还不赶紧回屋睡个午觉。」
我妈安抚我激动地情绪,我还是不得其解。
如果是看到脏东西,那桃木可是至阳之木,道士用的桃木剑不就驱邪除鬼的么,这阿飘站在桃树下,不就等于自取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