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思见状,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飞身奔到柳淳熙身旁,一把揽住她的腰,施展轻功疾驰而去,口中还不忘嘲讽:「看来这五年你懈怠得厉害,当国师就这么轻松惬意?」
柳淳熙没有理会白逸思话语中的讥讽,低头看着自己和白逸思身上的衣裳,上面沾满鲜血,心中不免担忧:如此模样去码头,不知会不会太过招摇?
她深吸一口气,静静说道:「去码头。」
「放心,肯定会去,」白逸思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缓缓说道:「但不是现在。」
「你想做什么?」柳淳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预感,急忙质问道。
白逸思神色凝重,沉沉回应:「做个了结。」
柳淳熙闻言,双眼瞬间瞪大,她自然明白白逸思所指何事,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了结竟要在此时此刻决出。
白逸思轻功了得,眨眼间便带着柳淳熙来到一处密林,不远处,码头的轮廓隐隐可见。
她将柳淳熙稳稳放在地上,随后将长剑甩在地上,目光灼灼地说道:「几年前我们曾有过一次比试,可惜那次未能分出胜负,今日就在此地,我们做个了断。」
柳淳熙因方才一番恶斗,体力消耗不少,藏在身后的右手仍在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地上那把剑,思绪瞬间飘远。
这剑承载着往昔诸多回忆,究竟是与剑的过往,还是与眼前这人的纠葛,又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片刻后,柳淳熙轻轻转动右手手腕,缓缓蹲下身子,稳稳握住了那把剑,她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看向白逸思,一字一顿道:「来。」
话音未落,两人如离弦之箭般迅速靠近,就在即将交锋之际,白逸思身形一闪,鬼魅般绕到柳淳熙身后。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光芒,嘴上却满是恶意:「五年未见,你的武功竟退步至此。」
说话间,她猛地拍出一掌,掌风凌厉,呼啸而至,柳淳熙双唇紧闭,一言不发,猛地提剑刺向白逸思咽喉,剑风呼呼作响,透着一股决绝,然而右手的伤痛让她的动作略显滞涩,原本凌厉的剑招少了几分往昔的流畅与干脆。
白逸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可双眉却不自觉紧紧皱起,她脚步轻移,身姿似蝶般轻盈,瞬间避开这凌厉一剑,紧接着她以手撑地,身形如电般向旁移动。
柳淳熙反应迅速,急忙向后躲避那直逼面门的一掌,可这一掌却突然变向,指风如利刃般扫过她的手腕,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不疼,柳淳熙只觉手腕一阵发麻,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白逸思扑倒在地,她的脊背重重着地,好在白逸思用手垫在她脑后,脑袋并未受伤。
两人四目相对,白逸思眼眶渐渐泛红,眼中爱恨交织,情绪如汹涌潮水般翻涌,柳淳熙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白逸思,心中满是物是人非的深深感伤。
「为什么这五年来,你一点消息都没有?」白逸思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哽咽,自顾自说着。
「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
「你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我的气吗?」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去拿一样东西……」
白逸思情绪几近崩溃,柳淳熙眉头紧紧蹙起,无奈双手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焦急呼喊:「白逸思丶白逸思……你……」
「为什么一月前…你要赶我走?」白逸思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解。
「哼。」柳淳熙话未出口,便痛哼一声,白逸思猛地低头,重重咬在柳淳熙颈间,那里有一道刚刚愈合的细小伤口。
白逸思并未咬破皮,可柳淳熙却痛得厉害,她一时竟分不清,这疼痛究竟是来自颈间,还是心底深处。
白逸思缓缓抬起头,唇间已然沾染了一层触目惊心的艳红鲜血,那色泽仿若盛开到极致的红梅。
几滴温热的鲜血,悄然落在柳淳熙的脸颊上,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她心头一惊,猛地坐直身子,没有丝毫犹豫地抬手,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白逸思体内,焦急地喊道:「你体内内力紊乱得厉害,赶紧静下心来好好调理!」
白逸思微微颤抖着抬手,轻轻覆上柳淳熙的手掌,眼神中满是黯淡与哀伤,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哀伤几乎要从中倾泻而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低低说道:「我……静不下来。」
柳淳熙的面上瞬间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在这怒意中生出几分无奈的苦笑,她极快地用另一只手狠狠拧了一下白逸思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