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发就我真是一个虚伪可鄙的人,当时我不想方设法救她,此刻却在此悲天悯人。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抹了抹脸,只是歉意于今无济于事,我还得保全自己,反抗我娘。
届时再好好送她一程。我平复心境,伸出两指提了提嘴角,转过身去看一声不吭的姐姐。
我没哭。她别过脸去。
我也是。我红着眼说。
三十八
我要亲手杀死我娘,杀死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杀死我一生的梦魇。
下毒,或者藏着刀,直接捅她,这是我们能想出的,最就实的路数。
我与我姐姐都知道,我们的企图是藏不住的,因为这后宅,就是我娘的天下。
我爹就是个磨磨叽叽的文官,不管老婆,也不管小孩,不出人命,他就不管。
他啊,他胸怀宽广装着天下,装着受苦的黎民百姓,却装不下一个小小的家。
我娘在防备我,我也在防备她,我娘想杀死我,我也想杀死她。
我没有过去那么怕了,因为我有全京城最聪明的人,来做后盾。
我和我姐姐备好了刀与毒,命人向我娘递了封信,明夜子时在相府花园一聚。
我们做好了舍命一搏的准备,哪承想我娘第二日早便动身离府,去庙中祈福。
我姐姐冷笑:「瞧见没?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娘也是一样,没什么了不起。」
我才沸腾的杀心,顷刻间湮没在我娘离去的背影中,我心里觉得恨,又有点儿侥幸。
我姐姐说,江淮南,咱们花钱买凶,去杀了她。我低头小声道:「可她是我的娘亲。」
因为她是我的娘亲,她坏但也好过,所以我无法下杀手,就像我无法去残害我姐姐。
我垂下眼帘:「她已经知难而退了,足够了。」
我姐姐冷笑:「大善人,烧了你能出舍利子!」
我道:「何况她不会毫无防备,买凶杀她未必能成,若叫她活捉,可能会落下把柄。」
我姐姐道:「行了,想想你才少了个丫头,要再少个娘,说不准会冲我发什么疯呢。」
这场以命相搏的战,还没开始,便草草收场了。
不知是我输,还是我娘输,又或者是我姐姐输。
可能我们都输了,在命运面前,从未有过赢家。
三十九
间接害死桂花却不弥补的愧疚几乎要把我压垮了。我闷在房中,萎靡不振了一段时日。
我姐姐没了对手,在府上折腾了几日便觉得无聊,于是搬来个说客,却被我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