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败犬,遥遥相望。
他发现,只一面,他对江淮南的喜欢不减反增。
从前,他喜欢她,喜欢他姣好的容颜丶曼妙的舞姿丶光洁的肌肤。
现在,他喜欢她,喜欢她善妒的内心丶虚伪的面庞丶残破的灵魂。
他喜欢她,不像男人爱女人,像自己爱自己。
坏,但并不是要致人于死地的坏,只是为了活得更好,生出的小坏。
从上至下的救赎,在他眼里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慈悲,本质上,是一种带有俯视的优越。
他不要别人救他,他只是觉得有点寂寞,需要一个同病相怜的人,站在他身边。
江淮南不需要做什么,他们是一样的人。她的存在,就是他的慰藉。
他和她不是金童玉女。
但一定是,天生一对。
他要打点人情往来,须得赴宴。
江淮南要跳出名声,亦要赴宴。
两个阔别已久的人,再见面却很别扭。
卫长风的喜欢,沉沉地压在心头,不说出口。
欲速则不达。这是他吃过的,最痛苦的教训。
他娘从前对他说,来日方长,此事急不得的。
他不着急了,他要一步步扶稳卫家。
永远笑意吟吟丶风流倜傥丶招人喜欢。
宴上,江淮南远远地看他,他笑着走上去,迎着无数双眼:
「江小姐看什么?没见过如此英俊潇洒的人吗?」
江淮南面色一僵,然后笑道:
「嘁,看你?你这死狐狸,倒不如揣着块铜镜,看我自己。」
他努力藏着自己的心思,靠近点,但不能太近,不能过于贪心。
过了几年,顾岑摆宴的消息传来。他知道,江淮南的娘盼着今天。
江淮南美名在外,父亲为相,届时舞一场,入宫一事更是板上钉钉。
她娘不会真要送她去做皇后吧!白日做梦,皇后岂会是那么好当的。
然而,他在鄙薄她娘的间隙,又生出些紧张来,万一呢,那万一呢?
他有些坐不住,生了龌龊的心思,想毁了江淮南那一场舞,却又有些犹豫。
瞻前顾后,这已成了他的习惯,他找来那枚茧,要把它丢进三米外的茶杯。
他对这个茧说话:「若中了,那就是要我去拦她。若不中,那就是不要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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