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默契还是尴尬。
简樱心头一坠:他不会是认出她了,然后故意拦着她的吧?
她的心跳更快了,掌心有些湿。
见她瞳孔中流露紧张和危机感,陆季屿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指重重捻了捻,克制住想要喊她名字的冲动,终于沉默着往里侧走了一步。
简樱也在这之后强自镇定,迈步出了电梯。
银色的轿厢门合上后,他往下,她走远。陆季屿眼里的光芒一点点黯下去。
果然,她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她逃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简樱回到房间,关上门,许是危机感过于强烈,她心脏狂跳不止。
如果是寻常离婚夫妻,倒也不用这样躲他。但他们之间,有“过节”。
当初离婚之后的一个深夜,她收到了陆季屿发来的简讯。
内容只有一句话,却在她心头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会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人。”
她脑中一乱。
那是陆季屿第一次对她说狠话。
就连离婚那天他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只是整个人无比阴沉。如今,却是在明明白白威胁她。
很不像他,却又明明就是他。
是恨着她的他。
那个白天她刚刚测出怀孕4-5周,看到“最重要的人”五个字时,她下意识抚上尚未隆起的小腹。
她已经失去他了,在她踽踽独行的人生里,已经不会有什么最重要的人了。
可偏偏,老天又赐给了她一个。
除了她以外,那时候没有人知道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存在,陆季屿也不知道。
如此一来,她更加不能让他知道了。
那时候距离离婚手续办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他突然这样说,是因为终于觉得那段仅仅维持了三个月婚姻是一场欺骗,他被她浪费了青春,浪费了生命?
果然,他开始恨她了。
简樱没有家人,压根不用考虑,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可孩子不能被谁仇恨着长大,不能无辜地承担着父母辈的不堪。
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就像仅用一根头发丝悬着的一块巨石,安全感破碎,用以支撑她走下去的信念也岌岌可危。
她开始想逃。
理智与冲动纠缠之下,她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连夜逃去了另一个城市。
为了万无一失,她还在姜青柠亲戚的帮助下改名换姓,用了余玥的新名字。
五年过去了,她想过,陆季屿应该不会再恨她了吧?
毕竟恨也需要精力,他们的人生已经相去甚远,他这样一个重要位子上的陆家继承人,不太可能把精力分给她。
他会遇上新的人,甚至她觉得他现在又结婚了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