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精神力还会因对方境界而削弱,她一旦遇到个高她三大境界的强者,即使精神力比对方强,但若遭到灵力与道域的克制,最终仍是砧板上的鱼。
要想实现远攻无疏漏丶近战无敌的理想,所要走的路,漫长而艰辛。
滕棠费力地抬起头,试图爬进第二圈,却发现有层光幕挡着她,代表资格不够。
她背上的李偲缨睡得依旧很沉,浅浅的呼吸扫在脖子上很痒。外面的锤骨风对李偲缨来说,和微风拂面没什么区别。
滕棠拿着李偲缨的手支进第二圈,发现没有任何阻碍。那个瞬间她承认,她嫉妒了……
人比人,气死人。
滕棠把熟睡的李偲缨放到身旁躺着,也想看看自己和对方的差距究竟多大。李偲缨即便不是女一,角色地位肯定比一般女配要高,就冲她那[至寒神体],世上能有几个。
她始终忘不了当初龙傲天的话,在那座假墓包里,对方说自己是「至柔仙体」,并带一句「好找」,就表明她这样的人有不少,说不定都是孱弱无力之辈,骨软筋酥,才被称为「至柔」。
滕棠不想当柔弱不能自理之人,被一个词所定义。世上一切皆有可能,何况命运本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想成为怎样的人,应由自己做决定。
要当就当至强体,她要把「至柔」二字给改了!滕棠心一横,撑起双臂,接受更多的锤骨风。
无情的风一波接一波地吹出来,到她这儿仅剩馀力不足的微风,摸了下她的头和手便散开。但就是这么一点锤骨风,让滕棠头痛欲裂,颅骨好似被锤子敲开,双手一直颤颤巍巍的,撑不住身子。
她双手握拳,颗颗汗珠从脸上滴落,满目的不甘。以前比一般人差十倍,如今差三倍,依旧是差的。她想成为强者,而不是金字塔下的蚍蜉。
「起来。」滕棠对自己说道,那张粉杏沾露的脸上,满是执着与倔强。
在一众或坐或卧的修者后面,她把牙关咬得很紧,在极限之中,缓而慢地站直纤瘦的身体。
呼喇——呼喇——
锤骨风自圣殿中央谡谡吹出,力度由内往外递减。每个人处在自己的圈子里,没有谁是站着的状态,皆是一个部位接一个部位地锤炼,头骨好了再练腿骨,逐一夯实,这样能减少百分之九十的痛苦。
站起来,意味着从头至尾一起修炼,正面身骨皆会被锤骨风打硪。
那种高强度的锻压,历来罕有人能承受,珊瑚圣殿磨炼过那么多人和人鱼,至今选择立身修行者,单手可数。
滕棠对自己向来狠得下心,愿意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以达到更高的位置。她喜欢把自己推向极端,别人锤炼一个部位,她偏偏要锻打全身。
「滕棠你怎么站起来了!你快坐下,看别人是怎么修炼的。」
付岚山用尾巴对着风向,见滕棠像根杆子一样杵在外圈,十分担忧她被痛死,于是在人群的吼叫声里不断喵喵。
滕棠确实痛!以至于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能站着,绝不坐着。
在一众或坐或卧的人群里,能站着的,必然异常醒目。
很快,前面两圈有几个人发现她,震惊一秒,又都在想:此女顶多坚持十来瞬。
然而一秒丶两秒过去,滕棠并没有倒下。她身后像有一根柱子似的,非但没倒下,连腰都未弯一分。
转身朝她看来的视线逐渐增多,有些修者看着看着,甚至惊得忘了自己的修行。
在众人的视线下,滕棠的脸色愈来愈苍白,汗水已经止了,身体现在开始发冷。所有人都觉得她坚持不了一盏茶,然后她做到了,后来他们又觉得她挺不过一炷香,她依旧熬下来了。
百分之百的痛楚能承受到现在,众人皆不信了。
某个修者恍然大悟:「她莫非在做戏?」
另
一人回他:「肯定是,都别被她耽搁了。她肯定是三圈的人,故意在一圈耍我们呢。」
所有人听此,露出了然的神情,对滕棠这种招揽注意的行为十分不耻,为了不让大家修行,竟使出如此手段。
恰巧这会儿,滕棠感觉自身的骨头被捶打得硬了些,她在众人不善地眼神下,拖着李偲缨迈出脚步。
谁料在苦熬一炷香后,她真的进入了第二圈!
「看吧,我就说,她肯定是故意耍我们的!」先前质疑者好似得到确切答案,激动道。
被恶意揣测的滕棠,瞟了一眼他,没有回话。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也没有心思去想。她身上的痛感已经足够多,胀满到她必须集中所有精神力,维持最后的意志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