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静谧,隐约传来落雪的簌簌声。
伴随着紧迫而陌生的危险,姜栀枝只觉得脑袋里某根弦像是被狠狠的拨了一下,连头皮都开始麻。
脑海中的少年抽条拔节般的长大,在她没见过的6年光阴里褪去青涩,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他依旧是席靳,依旧会是永远都惯着她的竹马。
可是这一刻,他说想欺负她。
灼热的呼吸扑在唇上,几乎战栗的神经撕扯着身体,距离玻璃太近,连后颈都一阵阵的凉。
冷与热的双重对比,少女清亮的瞳仁闪过茫然,很慢很慢的眨了眨。
直到带着酒气的滚热呼吸几乎要落到她的唇上,她才像是猛然惊醒一般。
杯子撞击出一声脆响,她推着对面青年的肩膀,仓皇的别过头去,
“席靳……”
她小声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说着因为心脏剧烈跳动而不安的话,
“我困了。”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逃也似地离开,紧闭的洗手间传来流水声,门关了又开,像只被追赶着的小兔子,忙忙碌碌的滚到了床上,把自己塞到了被子里。
坐在窗边的人眼帘半垂,久久没有讲话。
肆虐的风雪从窗前掠过,倒映着那张堪称完美的五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窗边的男人才勾了勾唇。
眼底一片冰雪未融的凉,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果然是没有丝毫性张力的竹马人设。
她会风尘仆仆的从另一个国度赶来,会被裴鹤年抱在怀里亲,亲到嘴巴都破皮,唇瓣都肿着。
她也不会要他。
无论是席家晚宴从他怀里醒来那次,又或者眼前几近剖白心迹的这次。
她都不会要他。
晚风拍打着窗户,面容英俊的混血男人半跪在地上,收拾着被碰到的酒杯。
浆果酿制的酒液红得过分,泼在瓷白的桌面上,碰碎的酒杯四分五裂,折射着窗外的冷光。
像是心脏碎裂后喷出的血。
星星点点,如缕如注。
一滴一滴,滚落进地毯,悄无声息。
“席靳……”
软绵绵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像是某种因为渴望而生出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