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边又有什么别的热源呢,只有一个年轻火力壮的汉子纪长烽罢了。
纪长烽却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摊:“不卖了。”
纪长烽的被子是新做的,新婚时几个姑姑专门带他去买的红被子,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花纹图案。
她躺在自己的小屋里,拉上了窗帘,盖上了被子,躺在柔软的垫子上马上要陷入梦乡,结果忽地感觉脸上一凉。
生理本能能怎么控制。
鸳鸯戏水的红被子正正好好把他们两个盖住,纪长烽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句大姑的玩笑话,心里也莫名有点奇怪。
“好哦。”
纪长烽收拾好了虾,放了点调料让其腌入味,自己坐在板凳上思绪片刻,很快放弃了更深的思考。
虞棠从未体验过这种情况,天花板居然在漏水,雨水居然能滴进家里。
她触碰到了很结实的肌肉,还有暖和的被窝,睡得迷迷糊糊的虞棠丝毫没有抵抗地钻了进去。
他举起手里的那小半筐河虾,冲着虞棠扬了扬唇:“捞了点河虾,中午我做给你吃。”
每次卖完鱼以后回家,他都要冲洗几下才能进屋,不然娇气的虞棠就要捏着鼻子控诉他。
虞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屋子里,还……还钻进了他的被窝……!
虞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的窘迫情况,她咬牙,索性直接拉开了纪长烽的房门。
纪长烽几乎要崩溃,他涨红了脸,原本只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自己就会消退的情况,此刻在虞棠不经意地一次次磨蹭后愈发无法控制,无法消退。
[虞棠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和你结婚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天色黑沉,虞棠困了,昏昏沉沉地逐渐陷入熟睡。
纪长烽捂住自己的脸,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冷静回来。
纪长烽那根本就紧绷的弦“嗡”地一声断掉,他闷哼一声,伸手一把攥住了虞棠作乱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
穷人和富人衣兜里的票子都是不一样的,纪长烽当初拿出来给虞棠买垫子的钱边缘卷边、破旧,零散的钱居多,充满了鱼腥味和底层人民的汗水味儿。
春雨如线,一直等到晚上虞棠洗完了澡,外面的雨还没停歇。
“虞棠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睡着,你是故意的吗……”
她没来过纪长烽的屋子,只能感受到这间屋子比自己那屋要冷一些,好像这些天烧柴火都在烧她的炕。
他盯着纪长烽看了一瞬,忽地把手伸向了自己的钱包,当着纪长烽的面将其打开,一张张地数出票子。
可被子就这么大,他挪动身体,被子中间就留了条缝隙,冷气就窜了进来。
意识到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的纪长烽摇了摇头,第一时间避开视线,但还是耳根泛红。
豪门家庭娇养多年的一只贵族波斯猫,竟然莫名被这样肮脏的路边流浪狗叼走了。
纪长烽脑子越想越乱,他那双漆黑的瞳孔看似盯着前方的路面,实则根本没有聚焦,神魂已经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纪长烽心里有股无名的火在五脏六腑燃烧,他攥紧掌心,盯着江停一字一顿冷冷道:“拿走你的臭钱,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
更何况本来也到早晨了……
她睡了过去,丝毫没觉得自己这种姿势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自己身上很暖和。
白皙的脸蛋就贴在他的胸口,随着他呼吸的频率一点点面颊微颤,那些绷紧的肌肉此刻成为了虞棠最好的枕头,让她很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灼热的呼吸声一声接着一声,胸腔剧烈的心跳声也砰砰如鼓。
纪长烽一直紧锁的眉头不知为何忽地舒展开了,心口有些发软,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她下意识朝着身边的热源凑了上去。
他莫名又想起了江停的那辆漂亮的小轿车。
等等。
当初他嗤之以鼻,觉得这只是迷信的说法,并且以他和虞棠的关系,也不可能共盖一床被子,不可能那么亲密和谐的睡在一起。
而纪长烽的手也下意识搭在虞棠的腰上,随着两个人的愈发靠近而缠得越紧,大掌落在腰肢上,隔着单薄的一层睡衣,热度互相传递。
真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