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剩直接从庭山妖身上打探一途,以及——
“……此事容我再考虑一段时日。”他开口,“你也先别声张回信一事。”
容玖还想再争取两句:“天已转热,弦姑娘的身子也有了起色,若要动身,七月最宜,再晚便要起秋风了。”
“我知道。”苏聿安抚他,“蛊的事情,我让凌央先替你打探一二,你且莫急。”
容玖没法,只好按下急迫的心情,回了药堂不提。
于是眼下,苏聿只道:“未有定论,姑娘便只是痼疾缠身之人,某亦不过一介医官,虽救不得人,替病者着想一二,属情理之——”
他话音一顿。
庭山妖微凉的手放到他脸侧。
“一个说谎时面不红心不慌的人。”
她收回手,嗤笑:“你要我如何信你?”
苏聿亦笑。
“因为某并未说谎话。”他面不红心不慌道。
庭山妖明显半个字都不信他。
于是苏聿状作认真思考,片刻后道:“那么,确有一事相求。”
庭山妖警觉起来,微微抬起下颔。
苏聿轻咳一声:“药罐子砸着不疼,但有时略烫手,烦请姑娘日后晾凉了再砸。”
说着,他端起早前小寒晾在一旁的药碗,放入她手中,嗓音微微带了笑:“这个温度便正好,请弦姑娘记住罢。”
庭山妖:“……”
榻侧一轻,袍脚拂起几不可察的风,极淡的水昙香气伴着足音远去。头顶的啾鸣重新响亮起来,间杂三两声短促的虫鸣。
面上逐渐攀上暖意,是日头自云层后挪了出来。
篱笆上的勤娘子,大抵开了罢。
思绪发散间,庭山妖慢慢将药碗凑到唇边,一口一口地吞咽着。温热的药汁顺着喉咙淌过脏腑,待热意淡去,口中方泛起习以为常的苦味。
指尖掐入锦囊上的花纹,她抿起唇,半晌,谨慎地松开口子,拈起一小颗蜜饯,含住。许久,舌尖再度尝到新鲜的酸甜味道,似露水滚落细长的叶子,转瞬即逝,却拖曳出余韵悠长的痕迹。
檐下,苏聿帮小寒重新挂起掉落的竹铃,随后转回身去,见庭山妖大半个身子背对着他,仅露出下颔一截小巧的弧度。
小寒看了看庭山妖,又抬起小脑袋看了看苏聿:“先生,你笑什么?”
苏聿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叫庭山妖晓得自己瞧见了她的笑模样,又该恼了。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