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抚须一叹。
“陛下知晓了殿下是忍受了怎样的十一年,才将大胤的江山交到他手中。这样一来,陛下就更不敢松懈了啊。”
“……”
宗弦沉默,抬起头转向窗外的方向。
这样的报恩,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她在心底无声地问,问那个永远不会给她答案的人。
回答她的自然只有悠远的风声。
宗弦摸到面前依旧厚厚的一沓,叹了口气,歪头枕了上去。
事实证明,即便午后景承与凌央来看病中的苏聿时,被她一并请来搭了把手,四人忙活到傍晌,依然还有几沓毫无进展。她请宫人们送柳相等人出宫,用饭吃药毕,重新坐到书案后,陷入沉思。
许久后,她郑重地铺开一小卷纸,提笔蘸墨,寻着合适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慎之又慎地,落笔。
太久未写字,划出第一道的瞬间,她就知道写毁了。但她并未懊恼,依然继续写了下去,直到写满了一张纸,她才搁下笔,将纸揉成一团丢开,重新铺开一张,再次提笔。
唔,果然练习了一遭,感觉便不一样了,写得颇顺。
“姑娘怎么还没歇息?”吟蝉端着苏聿的药进殿来,见宗弦这般,赶忙走来,“今日姑娘都累一天了,平时可从没有过,突然这样子,要容易生病的。婢子让南枝姊姊扶姑娘回宫吧?”
“无妨,我已经歇过了。你来得正好,先替我瞧瞧这个。”宗弦举起纸。
吟蝉:“……”
宗弦:“……如何?”
随后她听到吟蝉十分之违心的夸赞:“姑娘画了这么多鱼呀,真好看。”
“……”
宗弦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挫败感。
她不放弃地追问:“那从这些——这些鱼里,你能不能辨认出些什么?”
吟蝉纠结半天:“婢子……婢子看到了长着翅膀的鱼!”
宗弦将纸反扣到了书案上。
但她依旧不死心,让吟蝉且等等,低头又铺了一张纸,提起十二分精神,一笔一划,极其小心缓慢地写下四个字。
“这样呢?”她有些忐忑地再度举起纸。
无人应答。
“吟蝉?”
宗弦疑惑,又唤了声,依然没听到吟蝉的答话。她伸长手往前扬了扬——
“且照旧例。”
耳边骤然响起些微沙哑的嗓音,宗弦一愣,握笔的手一松,却并未听到笔落到案上的声音。
“好险,差些就废了这一张。”
另一只手接住那支笔,将它放到笔架上。宗弦转过头,闻到他身上微苦的药味。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