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阿云禀报邹荣火急火燎地来此,怀钰允他进殿,只见邹荣气喘吁吁:“陛下,晕倒了。”
怀钰起身放下手中的书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担忧。
“淑妃娘娘快去瞧瞧吧。”邹荣是想着有怀钰在身旁,宋辑宁兴许听着她的声音会快些醒来。
亦是不敢自己做主,“奴才不知,是否要现在请太医。”若是此刻请太医至兰台,宫内必然皆会知晓。
他一直跟在宋辑宁身边,知晓傅家虎视眈眈不太安分,此事是不敢禀明皇后的。
不过一日,宋辑宁怎的因病晕倒,怀钰生疑。
还是快步随邹荣去兰台,边走边斥:“不去请太医,出了事你能担着?连书,你悄悄去请章太医至兰台,便说是我病了。”
“是,姑娘。”连书担忧,边走边低声嘀咕:“姑娘自己都还未好全呢。”这宋辑宁,什么时候病不行偏生这时候。
邹荣来时便叫宫人抬来轿辇,雪路难行,怀钰比太医晚些至兰台。
太医正跪于榻前施针,原是不能伤及天子之躯的,可若是抓药必有脉案。
怀钰被轿辇颠簸得伤口隐隐作痛,连书忙叫一旁宫人搬来软榻,怀钰坐在上,不明心中为何会这般担忧。
怀钰问道:“陛下晕倒之事,你们可有宣扬?”
见众人皆摇头,怀钰朝众人警告:“谁若敢说出去什么,待陛下醒了,自有陛下处置。”众人皆言不敢。
其实天子获病只要不是绝症,寻常来说并非大事,难就难在宋辑宁即位不久,朝堂不稳,人心动荡,此刻若是让外人知晓他昏倒,只怕是会出乱子。
宋辑宁在朝堂上有多少亲信怀钰知晓的并不清楚,可宫中没什么人能帮着他怀钰是知晓的,傅家野心勃勃怀钰亦是有所耳闻,刘家因着征东之功更是拥戴颇高,她们纪氏如今朝中无人,淑太妃曾经只是婢女更无半点根基。
偏偏此刻,“皇后娘娘到——”门外传来通传的声音。
怀钰暗道不好,总不能是被傅霓旌知晓,“连书,你去想办法拦着。”她现下实在因着疼痛,有些起不来身。
即将推门而入时,连书走至门前拦住傅霓旌及其侍女,不让她们入内。
侍女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连书抵住门,心中明镜似的,怀钰虽恨宋辑宁谋杀宋安,可宋辑宁怎么说亦是从小与其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之谊,怀钰不会让他陷入险境。
这傅霓旌,说的难听些,就是傅家的眼线。
连书垂眸转眼思虑一瞬,隔着门缝低声:“陛下在与淑妃娘娘共事,皇后娘娘确定要进来自取其辱?”
傅霓旌听得如此露骨之言,推门的手停住,她不过是想来呈报家宴名册事宜,怎会撞到如此之事…
她此刻进去,只怕会惹得宋辑宁厌恶,亦觉着羞臊,这种话怎能直说。
见她不再想推门而入,“夜深雪冷,皇后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连书方才闭门。
叮嘱守在一旁的阿云,“你在此好好看着,不能让人进来。”
直至半个时辰后才见章太医取针,怀钰急急问向太医:“如何?”
章太医如实回禀:“陛下这是操劳过度,小染风寒,休憩不足导致的晕厥,并无大碍,只是长此以往,易损伤躯体。”
怀钰忆起他年少时,亦有一次是如此昏过去的,只为能取得胜役,连夜召集众将在军营商议布阵,两三日未合眼,又缝霜降着凉染得风寒。
那次他昏睡三日,太医亦是说他这样长此以往易损伤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