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碎步带有几分流连。
也不过几步,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挽留。
“乔佳善!”
男人回过身,已然没了固守冷淡的力气。
不管是神色还是声音都尽是慌乱。
他眉心颤动,微启的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又被紧紧咬了回去。
磨在齿间的话轮换了几个来回,最终怯怯地脱口而出:
“……你吃过饭了吗?”
她知道。
他想留她。
即便他不愿所述留下她的理由,即便他有多少难能启齿的心意。
事到如今,他都不管不顾了。
他只想留她。
她知道他的意图,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还没有。”
她说。
“我……”
突出的喉结轻轻滚了滚。
他垂下了头,低声言:
“我去做饭,吃个饭再走吧。”
陈挚说外出买菜,去了许久。
要说他真就当做了最后一餐,去为她准备些大鱼大肉?
乔佳善不在乎那些大鱼大肉。
她只在乎陈挚听了她的话后会给她几个钱。
既然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她便没必要有所收敛。
三千对于学费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县城里的中学也不可能高达三千。
乔佳善在赌以一个只知道作木的文盲一定对学费一无所,再加上他这样不近人的性子也绝不可能打听学费多少钱。
三千。
陈挚至少力所能及之下也会给她好几百。
运气好了或许会给她半数。
初秋的风凉飕飕的,过堂而来吹得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空荡荡的围屋里满是木头的气息。
她仰首而望,环顾着熟悉的周遭,眼角流露出微弱的不舍。
最后一次。
等要到了钱后,她就会在他的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狗被偷了,他的花被砸了。
与他作伴的人也不见了。
到时候。
这座围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