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帝都的肃宁侯一脉不谈,沈家清河堂与他们寿州堂之间素来也不对付。
清河那边向来以主宗自居,人多辈分高,总是倚老卖老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甚是烦人。
他们寿州堂族人虽少,可赶上了肃宁侯发家的好时候,各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进项,就没有一户精穷的。
这也就让清河那边更为眼红。
要知道当初族中可是没人看好沈腾峰,愿意跑来寿州投靠的,都是在老家混不下去的。
现在反倒是这些从前被他们瞧不起的族中废物们压了他们一头,这怎么能忍?
如果说侯府对寿州堂这边是无视,那跟清河老家那边的关系可就是相看两相厌了。
尤其之后那个天煞孤星的沈腾峰还冲着自家人下过狠手,把一批犯错的族人统统赶回了老家。
所以,清河那边的老一辈,全是对初代肃宁侯恨得牙根痒痒的人。
只是碍于侯府权势,不得不强忍着。尤其在地方官面前,还得捏着鼻子表现出与侯府的亲近。
尤其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年轻族人从清河去寿州寻营生,老家族老们就更是不忿。
他们憋着口气,比科举人数、比祭祖规模,一有机会就要压寿州一回。
比到后来,连出来的这些人是葬在寿州还是归葬祖坟都要争得不可开交。
闹到最后,终于商量出个“生于斯,葬于斯”的约定。
沈县丞是在清河老家出生的,这也就是沈如松不得不把老父安葬回老家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孤身“深入敌营”的沈如松才会被“弃暗投明”的亲哥哥给欺负了。
若不是后面传来吴天恒入了中书省的信儿,现在拿到的这些银子还得打折。
沈定川生气的就在这里,沈如松他哥沈如柏就是个叛徒!
他生在寿州,好歹也在这里长到几岁,更别说将来还要埋在这儿,居然一门心思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弟弟!
沈如柏这白眼狼把那些产业发卖时,全是价高者得,半点没想到族亲。
若出价相同,甚至卖给了外人也不给他们这些寿州的族人。
那些产业就算他们得不到,留在沈如松手中也好啊,不管是给族学还是祖祠捐助时,他也好登门。
沈定川想也知道,清河那边会怎么嘲笑他这个族长。
面上无光的沈定川暗暗咬牙,你等着,老夫必定给你安排上一处风吹日晒还车马喧嚣的坟茔!
王氏对此倒还有些暗搓搓的痛快。
当初沈如松他爹沈定康少年举人,阖族就没有不夸赞的。
后面娶的那个继室,号称是识文断字的才女,对她这个身为宗妇的堂嫂也不够恭敬,颇为清高。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老二十五房,虽然占了个兄长的名头,成了族长,可家中富贵却不及沈定康的老二十九房。
原因也很简单,他家老爷子那时穷人乍富,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庶子生了一窝又一窝。
偏偏老头子还挺惦记这些庶出儿子,临终前一一做了安排。
分家产时连糊弄都没法有什么大动作,结结实实分出去了近半。
这可把王氏这个长媳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