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湿重,蒲听松出去走了一圈,正是明暗交接的时候,月华和晨曦竟同时照映在殿前。
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压抑,如那沾了露水越发沉重的裤腿一般。
月上中天的时候,蒲听松静静回想着一些往事。
想起自己曾一口咬定绝不会对一个男子动心,他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人生在世啊,凡事果然都不能武断太早,容易脸疼。
笑过之后,蒲听松心底的沉重意味却越发明显起来。
可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就像曾经的很多个日夜一样,他感受着自己腰上摸来摸去的小手,不知道那一个个晚上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那些念头太快,闪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没看清。
克制地去抚摸的时候,他究竟心里是什么想法?
究竟是觉得不该太轻易满足宠物,该延长一点期待,好达到某些目的——
还是其实只是担心狐爪太尖,一不留神就会划破兔子柔软的毛皮?
每一次他都会仔细收起指甲,用肉垫极轻地碰一碰绒毛尖尖,小心不去接触内里。
说不上来什么心理,就像轻抚花瓣的养花人那样,期待着别人夸他养得好。
等有人问他,“要怎么养出这样盛开的花来?”
他会暗暗自豪,带一点炫耀的愉快语气,告诉那个人,“没什么,只是耐心一点等,它总会开。”
蒲听松到底是转不下去了,回了养心殿,在火盆前晾干了腿上湿意。
外面微凉的空气能让他清醒,清醒着继续克制自己。
一切欲望都必须好好收束起来,在江弃言伤愈之前。
江弃言早在先生出门的那一瞬就醒了。
黑沉沉的夜色里,他眼睛里充斥着热烈到可怖的情欲。
他一眨不眨盯着先生的背影,心想,先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克制。
放纵一点又能如何?
就是现在,趁他不太能动,来狠狠亲他、欺负他啊。
不想计后果,只想要先生。
蒲听松弯下腰理了理小腿上湿出的皱痕,一转身,就看见江弃言豺狼饿虎般的眼神。
他一愣,随即眸色又暗沉几分。
这只兔子怎么就这么大胆。
怎么就这么直接,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什么。
蒲听松恍然想起来,他好像知道原因。
就是他自己把兔子养成这个样子的。
江弃言的眼睛里好像有钩子,拉着蒲听松往前走。
狐狸养大的兔子,也学会了狐狸的狡猾么?
蒲听松走过去,只是挨着床边坐下,用手背盖住江弃言的眼睛。
“好了,别这么看着先生,先生要忍不住了……”
江弃言眨了眨睫毛,睫毛尖像兔子尾巴在蒲听松的手心里剐蹭,弄得人手痒心也痒。
真的……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