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苏低声作答,根本无心去计较这些越界的旖旎,那些自欺欺人的兄妹游戏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根本无法让他分心,又或许他早就在心里默认了他与这只蠢猫之间的关系会逐渐变质,所以一心心系涡流的他便也懒得再分心去装矜持。
此时就算有一个脱得一身精光的绝美女子在他面前起舞也分不散他的注意力,他的眼里只能看见那些弱小的虫蛭一般的邪祟为了激活这条涡流而前赴后继地献祭自己的生命,而那些能对人类造成威胁的邪祟则围聚在这里,等待着时机成熟就顺流而上,在人类的世界撕开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
这些邪浊之物分工之明确简直堪称蔚然成军,其智慧程度对游苏造成了深深的震撼。他心中的不安之感浓稠如墨,在他见到涡流的第一眼时其实他的第一反应是带着白泽退却,毕竟这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够待的地方,可意识到这场灾厄之恐怖的他拳头握得更紧。
他必须将这个情报带到岸上,否则五洲大6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白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紧紧地抓住游苏的手,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游苏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们必须要混进涡流之中,想办法回到地上。五洲的生灵活在神辉石的庇佑之中太安逸了,若不能及时将这消息告知神山,这场偷袭必将生灵涂炭!”
白泽闻言怔然,旋即紧紧地握住游苏的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啊!!”
白泽骤然惊恐地尖叫一声,就赶忙堵住了自己的檀口。
她眼中的眸光因恐惧而不断地闪烁,只见他们用来窥探外界的那条裂隙变得一片漆黑,而下一瞬,竟突然变作了一颗邪恶的竖眼!
游苏亦是被吓得心跳都慢了一拍,甚至忘记了呼吸,但还是靠本能握住了剑柄将女孩护在身后。
那颗眼球足有一人大小,它的瞳孔倒竖,瞬膜一闪一闪,仿若在窥探着这狭小裂隙之中的存在。
狭窄而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犹如擂鼓,他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
然而出乎游苏意料的是,这颗竖瞳的主人似是没现他们,片刻后便收回了眼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海底幽冷,游苏的额头上已然滴下两滴冷汗,他与白泽对视一眼,旋即便一齐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可喘息没两口,游苏猛然拽住白泽手腕,“退后!”他将白泽拉入自己怀中,可他自己的后背突然触到一片黏腻。
晦暗的空间突然亮了起来,白泽才现这石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卵囊,它们散着暗蓝色的幽光,半透明的薄膜下隐约可见蜷缩的节肢。此时一齐亮起,宛若夏日里的萤虫之海。
白泽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颤抖着指向头顶。成群的斑斓水母正从他们来时的甬道涌入,伞盖上的荧光纹路此刻竟拼凑成一张扭曲的人脸。那些本该迟钝的触须突然绷直如钢针,齐刷刷对准了藏身洞穴的方向。
游苏当机立断,抱着白泽滚出石缝的刹那,墨松剑已蓄满凛冽寒光。
他屈膝抵住嶙峋礁石,剑锋在幽暗中划出半轮弦月——
剑气却悬停在了斑斓水母的伞盖前。
那些泛着毒晕的触须径直掠过二人头顶,像一匹流淌的星河奔向涡流深处。
游苏的剑尖微微颤,他这才现这些斑斓水母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身边那只瘦骨嶙峋的高大怪物。
他脑中如有电流闪过,尽管是匆匆一瞥,但他也认出了这瘦削的巨大邪祟竟与方才那荧光卵囊中的幼体有着七分相似。所以它并非是在看自己和白泽……它是在临行之前检查自己的孩子!
游苏环顾四野,只觉仿佛整片海域的邪祟都在向涡流汇聚!
三眼蟾蜍蹬着腐烂的蹼足,骨刺嶙峋的怪鱼甩动骨尾,就连先前令他们九死一生的海虱群也如黑潮般翻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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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一个邪祟对他们起攻击。
“它们……看不见我们?”白泽的声音颤抖,同样难以置信的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一只生满脓疱的蟹形邪祟正从他们身侧爬过,螯钳几乎擦着白泽的裙裾。
游苏的喉结滚动、手心冒汗,但他还是轻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相信事出有因的道理。
他们本是被万千邪祟垂涎的人间修士,是什么时候起变得让邪祟完全提不起兴趣的?
是从遇见那些水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