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微微一愣:「他怎么了?」
许彦伯泣声道:「今日上午,父亲提剑进屋,想杀翁翁,后来又死在翁翁面前,翁翁他——·疯了—」
武媚娘目光闪动,道:「无妨,叫他出来见吾。」
不一会,两名许府家丁抬着许敬宗出来了,只见他神情呆滞,双眼看不到焦点,嘴里低低呢喃着什么。
武媚娘凝视着他,道:「许尚书?」
许敬宗毫无反应,呆呆望着眼前的虚空。
「许敬宗?」武媚娘声音抬高了几分。
许敬宗依然没有反应,眼皮都不动一下,嘴唇不住颤动着。
武媚娘警了张多海一眼,道:「过去听一下,他在说什么。」
张多海应诺一声,来到许敬宗旁边,耳朵凑近听了一会,很快回报。
「回殿下,许尚书嘴里念叨着:『昂儿,爹爹给你买糖吃』,就重复着这一句话。」
武媚娘默默望着他,良久之后,放下车帘,道:「摆驾,去大理寺。」
大理寺一共有三层地牢,最下一层,关押的是死刑犯。
王德俭此刻就关在第三层的一间屋子里。
与他同样关在第三层的张楷,已经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牢房里。
王德俭和他不同,被抓之后,大理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绝无任何隐瞒。
虽说这样无法免除一死,至少免了皮肉之苦。
被审问一个多时辰后,王德俭就被关在了此处。
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有衙役将满身鲜血的张楷拖了过来,全身还被铁链捆了个结实,这是防止他自尽。
王德俭是自首的,又非常配合,所以大理寺的人并未捆绑他。
话虽如此,两人接下来的命运,其实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行刺皇帝,在永徽律中属于「十恶」之首,谋反之罪。
按照永徽律,谋反和谋大逆,本人不分首从,皆处斩刑。
其父和十六岁以上的儿子皆绞,直系亲属,全部入官为婢。叔伯丶侄子,皆流三千里。
这还是正常的按律处罚,倘若君王盛怒,也可能加重刑罚,比如五马分户。。。。。
所以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学侯善业几人一样,在被大理寺盯上后,立刻选择自杀。
可王德俭却没有这么做。
这种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
他这么做,并非为了许昂,也不是为了许敬宗。
许昂得知他去自首时,也很异,问他原因。
王德俭却什么也没有说。
事到如今,参与此事的人或死或抓,似乎已经结束。
然而,此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