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赏雪守岁,酒菜一撤,白断雨就不见了人影,跑隔壁园子又是听戏又是猜灯谜的,只怕三更也见不到人。
楚空遥厌雪,眼下又喝了不少酒,吃过鱼尾,便起身要躲屋里去。
鹤顶红一看,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跟着。
走出谢九楼那处院子,前头便停了下来,鹤顶红也定住步子。
楚空遥转头,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小鸟,你在跟我?”
鹤顶红说:“我在跟你。”
楚空遥愣了愣,随即道:“是想同我一道回房避雪?”
鹤顶红在映着灯笼红光的大雪中望着他,握紧了手:“是。”
——也不是。避雪也好赏雪也罢,最要紧的是同眼前之人一道。
“那便来吧。”
楚空遥惯住的那间屋子已被打扫出来,碳笼里生好了银屑,旁边有备好的手炉。
鹤顶红踩着人脚后跟进去,先把手炉添好,再过去,一把塞进楚空遥怀里,随后才坐下斟茶。
楚空遥垂目对着掌心手炉沉吟片刻,方问:“给我的?”
鹤顶红把茶推到他面前:“是啊。”
“才先桌上那鱼肉,也是给我挑的?”
“不错。”
楚空遥笑得更讳莫如深,倾身过去,目光沉沉盯着鹤顶红:“小鸟。”
“嗯?”
“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鹤顶红:……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他早料到他是这样的人:比起能让楚二从容应对的八方恶意,无端的善意倒更会让这个人慌乱到只想逃避。
装,接着装。
鹤顶红也把身子凑过去,快抵上楚空遥鼻尖:“我没有房间。”
楚空遥:……
楚空遥蓦地退回去,把手炉放到桌面,侧头看着,一边轻轻拨弄一边问:“你从哪里来的?”
“北方。”
“是了,小提灯也是北方的。”楚空遥又问,“来这儿做什么?”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