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温柔吹拂而来,吹起月皊的裙角,亦将她长长的裙带吹得后翩翩起舞。
月皊挽住江厌辞的胳膊,将额角搭他的手臂上,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彩虹。
雨后总会天晴,运气好就会有彩虹。
因为这场雨后的彩虹,小镇上不人都出家门,出来闲逛。宜丰最热闹的那天街市,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热热闹闹,嬉笑声远远传开来。最热闹的地方,比起长安的九环街也是不虚的。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月皊终于进那家曾经特别想来又不好意思江厌辞开口的甜点铺子。
过去那么久了,她仍然记得当江厌辞回去帮她取遗落的胭脂水粉,她一个人站热闹的街头,眼巴巴看着一个又一个客人进那家甜点铺子的渴望心情。
从小锦衣玉食,吃的用的,一都是最好的东西。后来她落了难后对钱财不再看重了,那个午,她站凉风里是那么渴望自己也能如那些客人一样欢笑着进去买甜点。
没有凉风,只有带着盎然生机的夏风。
月皊也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站热闹的人群里,江厌辞就坐她的身边。
店里的伙计瞧着江厌辞和月皊的衣着打扮,不敢怠慢,先提着茶水过来,再说几句恭维话,那边将月皊点的几甜点就送过来了。
月皊拿起一块碧『色』通透的绿豆糕咬了一口。
月皊愣了一。这绿豆糕的味实算不上好,原料不怎么样,师父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不过她还是把这一小块绿豆糕一口一口地吃完了。接着,她又去拿了另外几块糕点来吃。不出所料,每一块都和那块绿豆糕一样,味和口都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成。
是,月皊吃得很认真。
就算是过去立寒风里怜巴巴的月皊愿一个心愿。
“以后想要什么都要立刻说出来。”江厌辞,“后来得到的东西,总不如当得到更高兴。”
月皊摇头,软声说:“弥补遗憾也是另一种圆满呀。”
她再咬一口不停掉渣的红豆糕,吃得眉眼弯弯。东西好不好吃,有候和食本身的味也没有关系。
从点心铺子出去,两个人又热闹的街市里闲逛了许久。月皊和江厌辞两手空空,跟后面的令松和阿凌手里是满满当当,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第四只手……
月皊和江厌辞宜丰的这处小宅子里住了近十日,便要启程回长安了。
距离江厌辞要开始上职的日子不远了,京中还要有一些其他事情处理,不能一直躲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小镇。
马车上,月皊将小窗推开,望着车舆外面倒退的艳丽景『色』,慨:“虽说万里路会很累人,个百里路、千里路,去看看不同景『色』也是蛮好的呀。”
是江厌辞要开始上职了。
江厌辞想了想,说:“等我几年。”
“好呀。”月皊软声随口应着,也没把江厌辞这话当真。
回到长安后,江厌辞果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经常出门。当他开始正式当差后,更是早出晚归,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人。
月皊想要早点起身服侍夫君更衣,再微笑着送夫君出门的贤妻愿望一直没能实。不过,她夜里总会等江厌辞回来,不管多晚。
有候江厌辞回来得晚,会看见月皊趴桌子上打盹。
江厌辞将人抱起来,抱到床榻上去,低声问:“怎么趴桌子上,不去榻上?”
月皊『揉』着眼睛软声:“要等三郎回来的……”
江厌辞俯身来,吻一吻她『迷』离困倦的眸子,低声:“再等等。”
月皊也不知江厌辞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她又困了,也不想去深琢磨江厌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一日,月皊醒来的候,江厌辞睡她身侧。她愣了愣,先是怀疑自己起早。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幔,朝着窗牖的方望了一眼,见天光大亮,绝非是她起得早。
她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去推江厌辞,:“三郎,三郎快起来呀!要迟啦!”
“今日中秋。”江厌辞仍旧合着眼没睁开,“有三日假。”
月皊愣了一,继而舒了口气。她身子软来,直接软软地趴江厌辞的胸膛。她用手指头江厌辞的手背上一遍又一遍的画圈圈。
“我记得以前三郎没事也起得很早呀。今日怎么还歇着?”她偏过脸来,枕着江厌辞的胸膛望着他,“是不是最近累了呀?”
“你不是一直想当一回贤妻,帮我更衣送我出门?”
“对哦。”月皊立刻坐起身来。她的一双眼睛,因愿望将要达成,而噙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