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是些零碎的小钱,可纪淙哲收起来照样手软。
俩人忙得都顾不上吃晚饭,甚至连新煮下去的蛋还没来得及入味,煤炉边就又围了一群人。
等到六点半,下半场戏开唱后,他俩才稍微闲下来吃了玉米饼。
林臻倒还能玉米饼和鸡蛋一起吃,可纪淙哲现在碰不得茶叶,只能就着白开水啃玉米饼。
天一黑,祠堂里除了戏台子灯火通明,其他角落全都黑漆漆的,也就透着一星半点的亮光。
可却比白天更加热闹了。
纪淙哲本来还想着看看农村的戏,结果忙了一整天,半点看戏的兴趣都没了,脑子反倒被吵吵闹闹的声音搞得嗡嗡嗡的。
可他现在不仅走不开,甚至都不好走出去,因为出去得费力挤,进来还得挤。
他现在这身子骨,林臻也不让他随意乱动。
于是他坐的腰酸背痛,硬是坚持到了散场。
随着一声锣鼓落下,今天的戏唱完了,人流立刻朝门口涌动。
小两口等着闹哄哄的人群散去,整座祠堂冷清下来后,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在祠堂里闷了一天,纪淙哲走到外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人都活过来了。
回到家里,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愣是草草地洗了个澡才上床。
今天累是累了点,但看着空荡荡的篮子和汤锅以及一抽屉杂乱的纸币,还是值得的。
纪淙哲倒在床上就开始连连打哈欠,林臻还坚持着坐在桌前算账。
“今天卖了多少啊?”
林臻清点完钞票,在本子上算好后回道“今天卖了两筐多的鸡蛋,一筐有六十只鸡蛋,我刚在楼下数了数剩下的那筐鸡蛋,还剩下二十七只,所以我们今天卖了一百五十三只,五角钱一斤……利润差不多是四角多,那就是六十六,玉米饼我也记不清卖了几张,反正我刚把钱数了一遍,总共有八十二块钱。”
纪淙哲一听,兴奋地瞌睡都没了“这么多!”
林臻苦笑“你也不看看我们在祠堂里都待了一整天。”
他放下笔,脱下鞋子上了床,抱着纪淙哲问“你今天是不是累坏了?”
纪淙哲伸了个懒腰,叹了声气“感觉比咱们上半年卖茶叶都累。”
其实哪有采茶卖茶累,只是纪淙哲如今要六个月的肚子沉重得令他难受,尤其今天还在祠堂里坐了一天。
一想到,林臻就愧疚心疼。
“今天是第一天唱戏,人多了点,也许明后天就好了,要不你明天就别陪我去祠堂了。”
“明天再看吧,要是人不多,我就偶尔过去一下。”要是明后天还跟今天这样,说实话纪淙哲他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林臻看着他疲惫的脸,心里难过“今天你都没有好好吃饭。”
“唉……等这几天忙完再说吧,现在也吃不好饭。”
“嗯……”林臻搂紧了他。
第二天的时候,大伙凑完了热闹,人明显比第一天少了许多,但是小两口的生意还是照样忙碌,就这样,连着两天下来,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纪淙哲手酸腿软都起不了床。
关键今天这鬼天气还下雨,气温瞬间骤降,一出被窝就冻得要死。
林臻只好把早饭给端到他的床前。
今天早上没烧玉米饼和菜汤了,连着啃了两天的饼,两个人都快要吐了。
林臻煮了泡饭,又炒了一道酸辣大白菜,纪淙哲胃口大开,坐在床上吃了个精光。
今天白天估计人比昨天要少,谁还愿意下雨天出门,除了本村的人,怕是邻村的也没几个过来。
但他俩的生意还是得在最后一天抓紧了,家里还剩下一筐鸡蛋,能卖就尽量卖光。不过玉米饼倒是不用贴那么多了。
“今天有点冷。”林臻说着,从床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了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