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淙哲给他拿了茶杯“你先喝点水。”
“嗯。”林臻直起身,仰起脖子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他掀起衣服擦了把汗,又对旁边的纪淙哲说“你别站在这里了,稻子壳弄到身上很痒的,你去边上坐一会儿。”
纪淙哲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抽过他手里的镰刀自个上。
他之前会想着,幸好是自己怀孕而不是林臻,可现在他却觉得还不如是林臻怀孕,这样他肯定好好伺候林臻,让他享受一番。
然而他只能想归想,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到边上休息。看着其他忙碌的三个人,他甚至都不好叫林臻休息会儿,只能悄悄说一句“那你别太累着了。”
纪淙哲在田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快饭点了才走,他得回去烧晚饭。
他们家的稻子今天割完了,请两家邻居吃过晚饭后,林臻也得去田里开夜工。
纪淙哲非要陪着去,林臻没法,正好他打稻子的时候,旁边要是有人帮忙着打手电筒,速度可以更快些,他就同意了。
只是夜晚田坂风大,他坚持要纪淙哲在毛衣里头穿件秋衣,外面再穿外套后才作罢。
他拿扁担挑了两只空箩筐,又把竹筛装进了里头。纪淙哲拿了支手电筒就一起出门了。
晚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洒在田坂上,倒是为今晚开夜工提供了不少便利。
田里头开夜工的不止他们一家,田野间到处都是脚踏打稻机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仿佛古老机械生硬又聒噪的声音,又像是皮带在轱辘上摩擦。
今天割完稻子后,林臻就和陈虎把他家地里的打稻机给抬到这边了。
这只老式的打稻机先前一直摆在小祠堂里,外形纯木构造,底下一只木臼,链接木臼而上的是被木壳包裹着的,装置在里面的机身,滚轮和韧带,大概到人腰部位置,
待会就是把稻穗塞进这边的口子里,接着踩底下的踏板,就能把稻穗给剥落洒进前面木臼中了。
白天割下来的稻子散乱地堆放了一整亩田,根本无处下脚,林臻只能抓着纪淙哲的胳膊扶着他小心走进去,接着他抱了几把稻草堆成一定的高度后,让纪淙哲坐在上面给他打手电筒。
在皎洁月光和昏黄的手电筒光线下,林臻开始干活了,不一会儿,他们的田里也响起了热闹的打稻机声音。
随着林臻修长有力的腿部动作,稻穗从稻秆上剥落哗哗哗地流入木臼里。
看的人觉得新奇有意思,纪淙哲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踩两脚过把瘾。可干活的人却累的半死,林臻除了脚得不停踩踏板之外,还得反复转动稻草以确保每一处都打干净。
打了半小时,地面的干稻草越堆越多,而前面的木臼也装满了。
林臻就拿起竹筛装了一大盘的谷子,他抖着筛子,将谷粒从缝隙里筛落,而杂物就残留在了筛子上,最后把谷子装进箩筐。
林臻刚把腿解放出来,筛完谷子后两条手又酸得快要废掉了。
纪淙哲见状就把手电筒放在稻草堆上,光线对准了干活的位置。
他让林臻继续打稻子,他来筛谷子。
“你别动,你坐着去。”
“少废话了,你一个人要干到什么时候去?万一今天干不完,明天下雨了怎么办?”
林臻盯着他的肚子纠结着“可你万一扭到了怎么办?”
“我自己心里有数,那这样,我先干一会儿,要是不行,我就休息可以吧?”
林臻犹豫了片刻。
纪淙哲已经在筛子上装满了一盘。
林臻只得说“那你筛完一盘就休息行吗?”
“行行行。”纪淙哲随口敷衍,手里已经开始动作了。
两个人干活速度就快了,只不过纪淙哲连着筛了几盘后,手和腰都有些酸痛,他没必要逞能,毕竟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情,光跑医院就费钱,得不偿失。
所以他就暂时放下筛子,到旁边稻草上坐着休息了。
林臻给他倒了一茶杯水。
纪淙哲喝着水提醒道“两只箩筐都装满了。”
林臻点头“嗯,我马上挑回去。你待会跟我一块回去吧,后面我一个人弄就行了。”
“时间还早呢,我回去又睡不着觉。你就先把这两箩筐挑回去,我在田里等你。”
林臻拗不过他,就只好先把这两箩筐挑回家装进二楼的大木柜里,接着再把这两只空箩筐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