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晚风终于不再带有热气。
八点正是商城最热闹的时候,门口人来人往,有很多是下班后来买东西的上班族,或者跟同事约饭团建的组合,西装笔挺甚至还拎着公文包。
川岛江崎跟他们擦肩而过。
回到家。
新衣服摘掉吊牌丢进洗衣机洗,洗衣机有自动烘干功能,只是现在是夏天,外面又有大阳台,每天阳光充足热烈到过分的程度,根本用不上这个功能。
川岛江崎按了烘干按键,跑到沙发上盘腿坐着打电话。
他不知道時田一朗这七年有没有换手机号码,如果换了的话,就只能去警视厅一趟了。
哎,还是觉得当卧底的话,这张脸越少人见过越好。
也不知道zero是怎么做到同时兼顾公安和卧底任务的,零组是没人了吗?
川岛江崎按照记忆中的号码输入,接着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喂?”
川岛江崎听见時田一朗的声音,通过电子设备有些失真,但他还是立刻认出男人的声音,并且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声音比起七年前沙哑了不止一点。
啊。就算过了七年,不也才三十七岁吗?
明明还很年轻,怎么声音里有种历经生死的故事感和沧桑感?这些年肯定没少抽烟喝酒熬夜,折腾身体吧?
电话那头迟迟没人说话。
男人皱眉,“谁?说话。”
時田一朗正在开车,今天晚上开着会,他好好的突然流鼻血,把会上的同事吓的不轻,以为他身体累出问题了,非逼着他今晚早点回家。
時田一朗嗤笑。
不就是流个鼻血吗?
至于这么大反应?搞得好像他得绝症了一样。
時田一朗被烦的不行,只好做了甩手掌柜,开车回家,这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不行,陌生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川岛江崎听见那头的车笛声了。
似乎正在堵车,后面周围的车笛声想池塘里的青蛙、树上的蝉鸣一样络绎不绝。
他心道,巧了。
堵车也挺好,省得自己一开口说话,把他吓的油门当刹车就不太妙了。
川岛江崎听着男人说要挂电话的声音,终于开口。
“刚下班?”
只三个字。
没有说自己的姓名,也没有跟時田一朗寒暄问好,时间仿佛瞬间回到七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过的时候。
川岛江崎猜的很对。
時田一朗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真的浑身颤动了一下,抓的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着抖,他手指上有很多细碎的疤痕,这都是曾经作为公安一课课长、作为行动组留下来的痕迹。
川岛江崎的声音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就算二十年后,五十年后,都能瞬间辨认出来。
“你……?”
時田一朗不敢相信。
努力了好久才从喉管里挤出一个字,字音都有些变形了。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