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濯道:“要起来吗?”
这就弄得沉疏有些无措了,他自然是想起来的,可他下边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还拖着一条湿漉漉的大尾巴,怎么好意思站起来?
上回还能用狐媚术,这会儿眼睛伤了,狐媚术都用不了。
温濯蹲下身子,手轻轻一抬,袖中吹出一阵暖风,把沉疏的狐耳和头发一块儿吹干了。
赤色的狐耳跟着风一块儿慢慢摆动。
沉疏闭上眼睛,悄悄享受了一下这阵暖风。
“你的发情期大约还有几天,晚上还要和师父一起睡觉吗?这样方便师父替你渡来灵力。”
沉疏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幸好被他咬着牙强行按捺住了。
他兴奋个什么劲!
沉疏轻咳了声,说:“我睡相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挤到师尊?”
“无碍,”温濯道,“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刚说完这句,方才跑去拿衣服的那小仆就捧了一叠宗派的衣服过来,码齐了放到池边。
沉疏听到他的动静,手在边上摸索了会儿,没找着,还是温濯带着他的手腕碰到了那几件衣服。
“谢谢师尊,”沉疏手压着衣袍,脸上红红的,问道,“师尊,要不……你先转过去?”
温濯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就转过身去了。
沉疏赶紧从池里爬了出来。
然而他很快就面临着新的问题。。
古代的衣物大多繁复,穿法冗杂,眼下自己双目受损,看不清东西,显然不能靠一己之力穿完这些。
沉疏深吸两口气,把狐狸尾巴给收了起来,随后着急忙慌先穿了条亵裤,接着就开始满地乱摸,找第二件要套身上的衣服。
看不清东西,真的好麻烦!
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眼睛!
摸了半天,他总算是摸到了条裤子,这东西还好说,往身上一套就是了,可什么中衣什么外袍什么腰封,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他就真的没辙了。
到最后,他简直像只被毛线缠紧的猫咪,浑身乱套着衣服,崩溃地拉紧了温濯的袖子。
“师尊,救命。”
温濯像是料到他不会穿似的,微笑着回过身,手从袖中伸出来,碰向了沉疏的搭扣。
“师徒之间,不必总是如此生分,”温濯替他脱去衣服,温柔地说,“小满想依靠我,我很开心。”
他耐心地解开沉疏乱穿的衣袍,叫他重新赤。裸了上身,在这个动作里,温濯的手无意间蹭过了沉疏腹部的薄肌,弄得他身子一绷。
双目失明后,这样的触感比从前要明显百倍。
沉疏乖乖展开手,让温濯替自己穿得更方便些。
他其实心里有很多问题。
沉疏是在道观里长大的,对世俗之事掌握得很少,几个老道士也不教他这些东西。
和温濯几日相处下来,他可算是大开眼界,心中不免升起一些疑惑。
师徒之间到底可不可以这般亲昵呢?
拥抱、亲吻、抵足而眠。
但这些问题太耻于出口了,只能从温濯的行为举止中稍微探寻一些答案,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和温濯拥抱,哪怕是亲吻或许也没那么介意了。
可这些行为到底算不算逾矩?
如果算,温濯如此顾念自己的旧情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沉疏回到了方才的那个猜想中。
那只狐妖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真的……失忆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