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认真点了点头,道:“放心,师尊。”
桌上几妖很快开了第二组牌,这回又是旱魃点数最大,她仰着身子,冲沈疏抬了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
“沈小满,”沈疏看了旱魃一眼,说,“前几天刚起的表字。”
沈疏装腔作势地摸了摸手里的牌,扫视一圈,随后义无反顾地往桌上一摊。
这回连温濯都有些好奇了,凑近了看骨牌,但他瞧不懂牌,只能去观察周围众妖的反应。
它们一边鼓掌一边往旱魃那儿簇拥过去,不是递烟斗就是端茶送水,时不时冒出来几句对沈疏冷嘲热讽的话语。
……看来,这一把又输了。
“哎哟,”旱魃的蛇尾高兴地动了动,调笑道,“好像,又输了?”
热铜应话“哗啦”一声,又往下倾了几寸。
顶着巨大压力的池辛忍不住了,质问道:“你到底会不会玩?”
“师哥。”
沈疏低着头,冷不丁地唤了一声。
池辛冷哼道:“你要是输了,就别叫我师哥!”
他倒是不怕死,但还是因为沈小满运气太背或者逞能而白白丧命,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但池辛转念一想,他也是为了救自己,隐隐觉得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多少过分了些。
万一……万一他又哭哭啼啼去找师尊撒娇怎么办?
于是池辛别扭地张口,刚准备说些什么宽慰的话语,沈疏就低声打断了他。
“对不起,师哥。”
他嗓音低哑:“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这一声里,方才还闹哄哄给旱魃捧场的鲛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到沈疏身上。
温濯隔着狐面,也紧盯着沈疏的眼睛看。
池辛愣愣道:“不,我也没怪你的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沈疏抬头就撞上了他的目光,那双赤色的双瞳在这一瞬间好似泛起荧光,一下子模糊了池辛的视线。
在这一眼里,沈疏猛然攥紧了温濯的手。
温濯一低头,掌心之间,原本由他主动递予的灵力顷刻反转。
沈疏跟咬了一口他的灵核似的,开始源源不断地吸走温濯体内的灵力,远比先前温濯替他压制时索取得更多,更强烈,更疯狂。
随后,只见沈疏瞳孔一竖,无形的灵力场猝然铺开,从他脚下生出了十二道灵力线,纷然爬向地宫中的各人各妖。
啪嗒!
旱魃手上的烟斗摔到了地上。
从池辛开始,幻术的印记逐渐从他们的灵核上烙印下来,面前的妖一个接一个地双目空洞,动作僵滞,只会直勾勾地盯着沈疏看,仿佛是□□着引线的人偶。
霎那间,嘈杂的地宫犹如被一汪水盖了过去,只剩下无声的寂灭。
唯有戴着狐面的温濯没中招。
沈疏提了两张凳子过来,带着温濯坐到桌前,冲众人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