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便烧好了山泉水,给桑宁泡了壶茶,还蒸了碗酥酪做点心。
姑娘快尝尝奴婢的手艺,就算比不上宫里的御厨,但也不会差。
莼伊拍着胸脯保证,被太后收留前,她经常去城中最大的酒楼乞讨,偶尔趁人不备,还钻进后厨里混吃混喝,白案师傅瞧莼伊机灵,也没有撵她出去,天长日久之下,她学会了不少吃食的做法,糖蒸酥酪便是其中之一。
桑宁小口小口吃着酥酪,杏眸瞬间莹亮。
莼伊果然没有夸大其词,这碗酥酪滋味醇厚,入口即融,香的不得了,厨艺确实极佳。
桑宁轻声赞了许久,随即又冲着莼伊道谢,今日她起的极早,临行前也没来得及用饭,奔忙了一路,再加之这会儿已过晌午,她饿得不行,酥酪刚好给她垫垫肚子。
吃饱喝足后,桑宁将帕子浸在热水中,仔细擦了擦面上身上的汗意,褪去外衫,只剩下肚兜和小衣,便躺在床榻上歇息。
等桑宁再度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自打后脑受过伤,桑宁的目力不及以往,此刻房内没有点燃烛火,只能借着朦胧月光视物,什么都看不清。
莼伊,你在么?
没有得到答复。
桑宁有些忐忑,趿拉着绣鞋往外走,这一走不要紧,她刚来到桌前,便被东西绊了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两手恰好抵着修长而有力的腿部,温热坚实,明显不属于任何女子。
桑宁吓得脸色惨白,还以为庵堂里混进了匪徒,她慌慌张张往后退,却又不敢尖叫,生怕自己激怒了贼人,被他怒而斩杀。
你、你是何人?来此可是为了求财?桑宁颤颤发问。
若是求财的话,箱笼中还有些银票和珠钗首饰,约莫三百余两,你全都拿去便是,我绝不会追究,也不会报官。行囊是薛氏和桑怡一同准备的,颇为周全,银钱是必不可少的物什。
久久没听到男子的回应,桑宁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坠。
三百两对于普通人而言,数目委实不小,如若还不能让面前这人动心,只怕他求的不是财,而是其他东西。
以往桑宁从未觉得目力不佳会对生活造成多大影响,毕竟她颅内有淤血,能保住性命已经算不错了,又怎能要求那么多?
但此时此刻,乌云遮蔽了月光,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面前的人影,令她冷汗直冒,沾湿了贴身的衣裳。
桑宁拼命思索着该如何逃脱,偏生贼人不言不语,她找不到任何应变的机会,只能将双手护在胸前,寻求一丝安全感。
黑暗的环境中,人的感知会变得越发敏锐,谢三能清晰嗅闻女子身上娇甜的棠梨香,能看到雪白如瓷的脖颈双臂,让他四肢百骸间烧起了一把火,气息也不似先前那般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