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被“开脸”、“通房”砸得本就困顿的头脑不甚清明,只抓住了一个关窍:“水合是谁?”
谢兰淑突然止住了啼哭:“水合、水合就是成日叫妻主起身的那个啊。还给您洗脸、绾发呢。”
这下陈岚是真无奈了:“哦~是他啊。那明日不要他叫起了好不好?你给我递擦脸帕子,给我绾发,好吧?”
谢兰淑倒像是真的期待那样做,期期艾艾地说:“妻主你说什么呢,这样真的可以吗?”
陈岚把这个小醋坛子抓过来面对面躺下,搂住他:“这样不可以,这样会累到我们兰郎的。”
闭上眼睛抚摸着谢兰淑的头发说:“现下兰郎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了,哪里消受得了两个?快饶了我罢。”
叹了口气,又说:“我给他们发月俸,就是叫他们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不让他们做了,岂非便宜了他们?”
拍拍谢兰淑的屁股:“别再多想,快睡吧。”
谢兰淑被陈岚的一席话说得羞红了脸,但还是小小声地狡辩:“妻主应付得了的,我只要一点点。”
陈岚是真的很困了,把谢兰淑按在怀里,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第二日一早,水合又来叫起。陈岚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陈岚没有想到怎么在不伤害水合工作积极性的情况下让他改干另一样,干脆没管。
日子就这么过去,偶尔陈岚很好奇,怀孕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会问谢兰淑,摸他的肚子。
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陈岚没想过会有人连孕吐都要避着她,也就当做真的没事。有时候她都会忘记谢兰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一直到四月下旬,陈岚很惭愧在春日时节没有好好带谢兰淑出去玩,成日围着书转。
这些天谢兰淑每隔几日就会被陈岚带着出门,坐在离那个姿容妙曼的女子不远不近的位置上一整天。
谢兰淑现在已经非常不喜欢出门了,就只和陈岚说他不介意,考试更重要。
陈岚计划考完试之后一定要带谢兰淑去玩一玩。
考试当天,五月初三,陈岚卯时正起的。为了不吵醒谢兰淑,特地和他分房睡。但谢兰淑还是起来伺候陈岚穿衣服。
陈岚也没说什么,走前摸了摸谢兰淑的头,让他吃了早饭回去睡,不要等她。
谢兰淑自然应下,只是看着比要上考场的陈岚还紧张,伸了几筷子就不吃了。陈岚不在,燕草和绿枝都劝不动他。
吏员考试在贡院举行,分上午和下午两场,一天考完。陈岚到得不早不晚,排了队进去。
吏员考试对无功名的人搜查比有功名的人严格很多,所以陈岚决定考试之后就去礼部兑了一个举人功名。
查完之后陈岚正提着考篮要走,看见了排在队伍后头的周鹤彦。已经有所预料的陈岚没意外,转头进了考场。
陈岚分到的号舍不好不坏,对号入座之后陈岚把考篮放好,就闭目沉思等发卷。
陈岚考的工部吏员,早上考术数,下午考杂工总论。
陈岚看的资料很靠谱,不少题陈岚都写过类似的,偶尔一些偏门的题目,陈岚也推演几番算出来了。
中午不放考生出场,发了馒头和热水。陈岚凑合吃了,闭目支着头休息,等着下午的考试。
走出考场时陈岚觉得脑子好像被重新码过了一遍,疲惫过头反而让头脑愈发清明。
回去之后陈岚什么也没说,吃过晚饭,自觉精力很好的陈岚狠狠弥补了谢兰淑这段时间的空虚。
第二天陈岚一直睡到酉时才醒,听说谢兰淑因此被许父训斥了一通。陈岚为此很羞愧,拉着谢兰淑的手道歉:“你多担待些,父亲的话听听就算了。”
谢兰淑也不敢说真的听听就算了,就回握住陈岚的手:“许主君也是担心妻主,我都明白。”
才刚洗漱好,陈相的长随就来请。陈岚只好让谢兰淑自己吃饭,不要等自己。就和长随去前院了。
到了陈相的书房,长随门一闩,陈相就问:“你在贡院可见到什么人没有?”
贡院人多了,她是去考试的,又不是去会友,都没有注意看。
见陈岚摇头,陈相就给了个消息:“昨日圣上的亲随去贡院巡考,瞧见一面若好男的女子,几番核查之后确认为圣上流落民间的皇女。”
陈相没说的是,亲随是带着寻美的任务出宫的。刚好寻到的美是一个举人,才细细查了籍贯生平,幸亏查了。
“啊?”陈岚没想到,她这蝴蝶翅膀有扇这么大吗?
陈相见她惊诧的样子,满意地品了一口茶,又说:“明儿圣上设宴,要给新皇女封王。记住了,新皇女是在外为圣上祈福。”
陈岚不知为何,好像脑子搭错筋似的问了一句:“可以带谢氏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