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那天许汐言给她打了十八个电话。
她也要给许汐言打足十八个么?
没想到不过响了三两声,许汐言接了。
一声暗沉低哑的“喂”,猝不及防撞进闻染的耳朵,反而让她全无防备。
她不说话,是许汐言自己在那边说:“闻染。”
“原来是这样。”
许汐言没有说“你为什么要玩我”或“你为什么要骗我”。
从头到尾,只是一句无比克制的“原来是这样”。
这时奔驰车上,陈曦坐在副驾,从后视镜悄悄望着许汐言,还是与往常一样的坐姿,靠着椅背,耷着眼睫望着窗外的夜色。
陈曦知道她在跟闻染打电话,因为她唤了闻染的名字。
然后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陈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莫名觉得,看起来面无表情的许汐言,好像真的难过了。
闻染说过许汐言这样的人不会难过。许汐言有的是许多恣意的情绪,藏在她天生冷淡的外表下。
可那是陈曦跟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她内敛的、消沉的、也许她自己都不知如何应对的,那样一种难过。
闻染在电话那端说:“许汐言。”
“或许,你想知道我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那个人,是谁么?”
许汐言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
另一手的指尖,在西裤的褶皱上轻轻摩着。
第62章“你想看看原版么?”
闻染紧紧握着手机。
她不知如果许汐言此时答一声“不想”,她还有没有勇气把这话题继续下去。
脚边的伞,就像柏惠珍所说,便利店里买来的,就算比地铁口卖的稍贵些、质量稍好些,也没到需要刻意去还的程度。
就像许汐言之前来喝茶,目光落于撑在阳台上的这把伞,也没让闻染还。
如果许汐言说“不想”,她的勇气悉数耗尽,估计会直接挂断电话。
那么她和许汐言的联系,她此生之间和许汐言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了。
电话那端沉默着。
闻染指腹贴着手机轮廓,反反复复的摩。
直到许汐言说:“一周后,我来找你。”
电话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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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陶曼思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老友的一张窄窄单人床上。
她没什么宿醉的经验,猛一下起身,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不得不坐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稳了会儿,才下床往客厅走,看到闻染正收沙发上的枕头被子。其实沙发那样的窄而小,是不怎么能睡人的。
听见陶曼思动静,闻染直起腰来:“醒啦?本来正要去叫你,怕你今天上班迟到。”
陶曼思十二万分的抱歉:“你昨晚睡的沙发?”
闻染笑笑:“沙发挺好的。”
反正她也不怎么能睡着。
陶曼思揉着太阳穴:“我都没想到自己会喝多。我有没有吐啊?你扶我回来的时候,我有没有打你?”
闻染笑出了声。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