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德烈中尉,你叫我安德烈就行。”
对方带着他往钟楼深处走,这里的路线很复杂,有的地方还连接着中央火车站的通风管道,最后他们在一道窄门前停下,安德烈在门上敲了一串节奏,门慢慢打开一条缝。
安德烈闪身进去,艾西礼紧随其后,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铁锈味,他迅速扫了一眼,房间里有十个人。
“你应该被告知过具体情况,我们的存在是帝国机密,所以不能给你介绍。”安德烈道,“等此次救援任务结束,你没有见过我们。”
艾西礼:“我知道,伤患在什么地方?”
“伤患?”房间中有人发出嘶哑的笑声,“军部到底在搞什么?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干嘛来了?”
“给我闭嘴。”安德烈朝那人低吼一声,接着对艾西礼说,“伤患在阿斯塔市,但是不在我们这里。”
艾西礼:“什么意思?”
“我们这支队伍其实不是被困在阿斯塔无法脱身,我们是潜伏在这里。”安德烈说,“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个伤患,然后把他带走。”
艾西礼:“知道伤患的具体方位吗?”
“不清楚,只知道他应该藏身在歌剧院附近。”安德烈说,“中央火车站距离歌剧院很近,我们在这一带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他。”
艾西礼:“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那个伤患应该伤得很重,等我们找到他之后要马上进行治疗。”安德烈道,“我们的医生死了,所以需要你来,三天后应该会有一次营救时机,到时候你跟我们走,别的不要多问。”
艾西礼思索片刻,说:“伤患的负伤情况能有大致评估吗?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不要多问。”安德烈打断了他,他盯住艾西礼的眼睛,“谨记这一点,这是为了你好。”
艾西礼和他对视,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收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进行营救,我是在履行我的义务。如果你是在以上级的身份更改指令,那么我不会再多问。”
“不要多问。”安德里又说了一遍,“如果事后有人向你问责,你就说这是我的指令。”
“你刚才说过,任务结束后,我没有见过你们。”艾西礼重复了安德烈的话,“‘如果事后有人向我问责’——我没有见过你,怎么收到你的指令?”
“操,这小白脸找死吧?”房间里有人怒了,“反正有没有医生区别不大,干脆把这人扔出去算了,管它那么多——”
“都给我闭嘴!”安德烈猛地提高了声音,接着像鹰一般冷冷地环顾,所有人都静了下去。
“年轻人,我会尽量不让你死在这里,但你也不要给我惹事。”安德烈看向艾西礼,“你很聪明,现在把你的聪明放一放,三天后跟我们去歌剧院救人,明白了吗?”
艾西礼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他不再多说什么,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是一帮暴徒,比普通的亡命之人还要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称呼为恶鬼。艾西礼进入房间后就做出了判断,当战局进行到一定程度之后,战场上就会出现这样的人。
这种情况下激怒对方显然不明智,但艾西礼必须这么做,他需要情报。
他靠在墙角,思索着房间里的人说过的话。
首先,他此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一个伤得很重的伤患”。
军队中优胜劣汰,此时战局正紧,什么样的人,会让帝国如此大动干戈地过来救援?
是高级军官?还是掌握了关键情报的间谍?但如果是救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用正规军,却派了这么一支诡异的暴徒团队?
难道说,被救的对象可能会对他们发出攻击?因此必须用暴力镇压?
这样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难道是莱赫的人,莱赫的叛徒?叛变到帝国,手里有什么帝国想要的东西?
还有,房间中的人被他激怒时,说了一句“有没有医生区别不大”。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伤患的伤势严重到必死无疑,还是这帮人决定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就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