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赶紧退后拱手,将头埋得很低。
“仲德,汝……汝欲使孤用美人计耶?”
程昱面色凛然:“丞相说笑了,此非美人计,乃巧用人心之策也。”
“此妇非为刺杀于孤?”
“此女周身并无要械。且其虽有妖媚之态,却无行刺之勇。此番前来,纵未言明真正缘由,料丞相亦能……揣度一二。”
曹操抚髯思索着程昱的话,忽然神色一凛:“大胆!”
程昱惶恐下拜:“属下不敢!”
程昱亦心有所察,今之丞相,已非昔日宛城之时可比。
若换彼时,他绝不敢向曹操推荐此计。
但今时今日,丞相定不会被此女所累。
“丞相,以某之见,蔡中、蔡和未必不是真心归降。至于蔡瑁,亦未必蓄意与丞相为敌。其或许为人所惑,继而受形势所逼,无奈之下才与丞相兵戎相见。”
“嗯……”曹操闻程昱之言,亦有相同感受。
“然,孤已诛其两弟,彼又岂肯真心为我所用?”
程昱回道:“若能洞察此女所欲,许以厚利,或可使其归心,为丞相所用。”
“嗯……”曹操捋着长髯点点头。
……
偏帐,蔡夫人双手被绑缚,战战兢兢坐在帐床边缘。
她见不到刘琮,见不到蔡勋,也见不到王威。
偌大一个军帐,就只有两员甲士冷冷的盯着她。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担惊受怕。
正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在帐前停下。
她抬起头,曹操翻帘入帐。
她赶紧起身行礼:“丞……丞相……”
“夫人,受惊啦!”此时曹操换了一身华丽的锦袍,苍然的语气温婉和缓,全无半分凌厉之气。
“嗯?”
曹操一个眼神,两员甲士皆拱手退下。
蔡夫人抬起头,她忽然现,曹操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
“方才于中军帐内,诸将咸集,孤不得不以威严镇之,致惊扰夫人,实乃孤之过也。”
“丞相如此说,折煞贫妇也。”蔡夫人惧意稍减,嘤嘤哭泣,令人心生怜惜。
曹操长叹了一口气,将一绢手帕递给蔡夫人。
口中缓缓吟道:“卿容婉婉,涕泗潸然。孤心戚戚,意自难安。”
蔡夫人闻之愕然,方觉曹丞相非独具文韬武略、挥斥方遒之能,竟还有如此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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