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大管家匆匆带着侯府的大夫拎着药箱走了进来,见到平时从不流泪的二爷哭得不能自己,老管家都想大声哭了。
长公主,多好的女主人啊,怎么能,怎么能啊,侯爷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啊!
初一和樱草捧着许多瓶瓶罐罐踏进门槛就收了收脚尖,不着痕迹的绕过盯着她的朱墨,把一堆伤药放在桌上。
“大夫,您瞧瞧,这些能不能用上,都是苗家的药。”
一只染着血色的手穿过初一和大夫中间,取走一个褐色药瓶,直接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就是它了。
朱墨用指尖裹起一层淡黄色的膏状物,轻轻涂抹在自己的左胳膊上,熟悉的热辣感之后,渐渐舒缓下来,伤口似乎开始慢慢收敛。
初一双眼瞪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莫不是和猴子学的。
顾然再悲伤也不能不管弟弟的伤口,他安抚住顾璨,亲眼盯着大夫取出那个箭头后,松了一口气。
朱墨安静的在一边给自己上完药,随手把那药瓶递给自己心腹,不用暗示他们就明了他的心意,这是好药。
听了一晚上的哭哭啼啼,朱墨干脆走出屋子,站在外面注视那黯淡的月色。
“今晚多谢王爷出手!”
不知何时,顾然站在朱墨身边,两人同望着东北方向,眉头俱是紧紧蹙起。
“说不定明天咱们都是反贼了。”
朱墨说得讽刺,但事实是他们的确处于劣势,宫里已被苏子义和大皇子把持,皇帝皇后安危不知,对方想给他们扣个什么头衔,还不是易如反掌。
恐怕不用等到天明,永宁侯府就会被一窝端。
顾然转头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朱墨,这个与他同龄却命运多舛的人,其实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心狠手辣。
“就算顾侯爷调来东西二营,只要苏子义和御林军不开城门,一旦大皇子登基”
“大哥他,他不是皇室血脉”
朱墨的话被突然打断,回头一看只见三皇子脸色惨白的站在他们身后,把苏太后苏皇后和苏子义的所有倒了个干净。
顾然听得眉毛挑起,瞳孔微缩,转头看向抿紧嘴巴一言不发的朱墨,如果属实,那么明靖帝一脉就是苏子义最大的窃国证据,而朱墨将是朱氏皇朝最后的血脉。
朱墨对着虚无的黑夜扯起一侧嘴角,怪不得,苏氏要置他于死地,这身份的确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