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成打了个哆嗦,悄悄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人还真是个疯子。
宋贤不信他的鬼话,本来她还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这下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孩子还活着。
“不知好歹。”她拂袖:“来人,给我打到他清醒为止!”
这个孩子若是死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她捧着赵玉成献上去便能多一份助力。可若是这个孩子没死,那她狸猫换太子的事若是被不轨之人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当年的那个孩子不仅要死,还要死的悄无声息。而满文新也只能带着赵玉成去长公主面前赎罪,无论真相是什么,能去到长公主身边的人一定要是她的赵玉成。
很快,几个狱卒便跑过来将满文新吊了起来,他脚尖点地在半空中站不稳,肩背上的伤口被撕裂开,鲜血再次浸透囚衣。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赵玉成本欲后退,却被宋贤拎着领子站到了满文新面前。
“好好看着。”这话似是对赵玉成说的,但是满文新知道,这是在警告他。
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满脸惊惧的孩子,嗤笑一声:“他不行的。”
他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这孩子软弱、天真、心软泛滥。
他当不了宋贤的剑,但是却可能成为刺向宋贤的匕首。
不过,谁又说得准呢。白萝卜扔在酱缸里,哪有不变色儿的?
赵玉成听见血溅在脸上的声音,赤裸的、不加掩饰的恶在他面前上演。他不知道为什么宋贤要带他来看这些,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这些。但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爹娘的孩子,不是什么长公主的私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听见宋贤问:“那孩子到底在哪儿?”
满文新紧咬牙关,从齿缝中挤出来两个字:“死了!”
“继续打!”
赵玉成闭上眼睛,皮开肉绽的声音在耳畔回荡。这几日的相处或许过于安逸,竟然让他忘记了宋贤原是怎么暴戾狠辣的一个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犯了多大的罪,又或许有没有犯罪。他只知道空气中粘稠的铁腥味挥之不去,只知道酷刑难耐心惊胆颤。
再睁开眼时,对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了。只有一张嘴还在嚅嗫着,似乎在喊一个人名。
“子慈……”
宋贤皱着眉让人把他放下:“找个郎中来,千万别让他死了。”
今日大约是无功而返,赵玉成跟着她身后心神不宁的离开了五军都督府监。
过了几日,听闻宫中的太妃要办寿,各路官员都送去了贺礼。
“是哪一位?”
“回干爹,是贤太妃。”
宋贤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思索一番后说道:“辉日长公主的生母?”
张浦回道:“正是。”
还真是巧了,她又问:“贤太妃寿辰,长公主去吗?”
“母亲过寿,女儿哪有不去的道理。更何况,贤太妃日日盼着呢。”
“好,”她将佛珠随手扔在桌上:“去库房取我前年刚得的红珊瑚来,要雕仕女那件!”
张浦躬身:“是,儿子这就去找。”
宋贤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气,她要送贤太妃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