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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点灯的过程中，两人都刻意回避了现在两人的姿势是否得体的问题，萧潮专心致志点灯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而冯峰，则是故意忽略这个问题。

他特意花了一张卡片，要的不就是现在？谁会那么傻的提这个问题？所以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把这件事给点出来，低着头的冯峰还像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一样，嘴角弯都弯不下去，自认为自己的爱人迟钝，没有发现不妥，白白让他占了便宜。

但是如果他现在抬头，就能发现萧潮若有如无翘起的嘴角。

“呼，好了。”萧潮一口气吹灭了火匣子，再把盖子盖上，放回原处，接着又像刚刚一样，托着少年坐在了床榻上柔声问他：“刚刚做恶梦了？”

“啊？嗯…”冯峰点下头，嘴角若有若无的吻着爱人的胸膛，低低的声音响起，“就刚刚，雷声实在是太大了，我…我想起了之前的好多事情，所以…”

“嘶…嗯，之前的事情…要不和我说说？”萧潮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处传来柔软的触感，低头一看，随着少年的嘴巴一张一合，有些时候，少年的嘴唇就会触碰到自己的胸膛。

不疼…就是痒痒的。

“噗。”

听到萧潮开始问他过去的事情，冯峰挑起嘴角，在心里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其实……我是个孤儿，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没见过我的父亲，至于我的母亲，一天雨夜她带我缩在一间破房子里，她说她就去找点柴火点灯，但是…但是她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少年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萧潮，“我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要是运气好，赶上哪一家有喜事，那一天就能吃饱肚子，连着后面一两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感觉很饿…”

听到这，萧潮如冯峰所愿，果然皱起了眉头。

“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他们嫌我脏，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朋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说到这儿，少年用故作轻快的语气开口：“不过后来我有了白虎，有它陪着我，我也就感觉不孤单了。”

“嗯，白虎是谁？”萧潮摸了摸少年的头发问。

“白虎其实就是有一天我在路边捡到的一只白猫，小小的，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连走都不会走，后来它长大了，四只腿跑得飞快，有时候我都追不上它。”少年把搂着萧潮脖子的手收回来，伸出双手，五指并拢，掌心相对，开始给萧潮比划捡到白虎的时候，白虎有多小，“就是这么大，实在是太小了。”

“嗯，后来呢？白虎怎么样了？”萧潮低头，看着少年努力伸出手掌，一脸认真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

“后来啊…”少年脸上故作坚强的笑脸维持不住了，嘴巴一瘪，眉头一皱，原先还藏着笑意的桃花眼现在就只剩下了不舍和悲伤。

在少年眼泪要掉下来的前一秒，萧潮伸手把手掌放在少年的眼睛上，遮住了少年的狼狈。

“它死了，那一年饥荒加瘟疫，小白就不行了…”萧潮接着烛火的亮光，清楚的看见泪水划过少年的脸颊，“我手里的钱不够，我去求药店的掌柜，可那个掌柜说，抓药至少要一两银子…”

“我手里只有十几文钱，实在是凑不够……我给人家刷马桶，倒泔水…可是！可是，我不管干多少的活儿，我始终还是凑不够那一两银子，我总是凑不够！”少年不甘，愤怒还有懊悔的声音在偏殿里响起，“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凑不够？！要是我凑够了，说不定白虎就能活下来了，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好了好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萧潮伸手把少年紧紧的搂在怀里，让少年的侧脸贴着自己的脸庞，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不断有湿润的液体，从自己的脸颊边流过，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痛苦的收紧，“小峰，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呜呜呜…”少年由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变成最后的嚎啕大哭，泪水不断滑落，渐渐的，萧潮白色的上衣就被少年的泪水给浸湿了好大的一块，但萧潮现在没有闲心管这些细枝末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更用力的抱紧自己怀里的人儿。

“啊，这…”少年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他终于止住了哭泣，就在他抬头想和萧潮说声抱歉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的杰作，一瞬间，惊慌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涨红着脸，看着萧潮衣服上的水渍，他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之间，他开始一个劲儿的扒拉萧潮的衣服，叫萧潮把上衣脱了。

“快快快，你把上衣去了吧，衣服都湿了，粘粘的很难受吧？”少年伸手就去解萧潮系在腰侧的带子，“快点呀，别愣着…”

“不是，我，我可以用…”术法二字还没出口，少年就手脚麻利的解开萧潮的衣带，再往后一伸，萧潮整个上身就是赤裸的状态，萧潮的身体僵硬了，他还从未试过在他人面前赤裸身体。

冯峰趁萧潮愣神的功夫，赶紧跪直了身体，头往前一伸，眼睛直直的往萧潮勃颈处看去。

痣，是黑痣！

看到萧潮的勃颈处果然有一颗黑痣，冯峰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接着再定眼一看位置。

是右后颈，没错！就是靠后的这里！

冯峰喜不自胜，要不是场合时机不对，冯峰能当场笑出声来。

就在冯峰狂喜的时候，他听见身侧传来几声咳嗽。

“咳咳，小峰？”

“喔喔，刚刚走神了…”冯峰连忙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又要替萧潮把上衣穿上，正要动手，这才想起来那件上衣是要脱下来的，于是又把那件上衣从萧潮的身上脱下。

“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先盖我的被子吧。”看着萧潮健壮的上身，冯峰装作低下头不敢看，默默的把一侧的被子拉过来递给萧潮。

萧潮看着少年有些红晕的脸蛋，十分配合的接过被子盖了起来，绝口不提自己储物戒里有干净的衣物或者修仙到他这个境界的人，早已不惧区区凉风。

“嘶——”隐晦的把被子一角拉过来，萧潮低头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了一股原先凌霄殿里没有的味道。

夜息香。

清爽的，干净的，这是萧潮闻到的第一感觉，他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还在端端不安的少年，浅笑一声，拍了拍一旁的床榻。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