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探针不一样,扎子是用多段钢筋拼接而成的,不需要换取土器,因为以姚师爷的水平,早都不用看土了,人家是闻。
一扎子下去再拔出来,只需要闻闻尖头,地底下什么情况,姚师爷就了然于心了。
这话说起来虽然轻巧,但想做到却是极难。
尤其是埋藏比较深的古墓。
因为想打到文化层,你得先经过少说两道土层,这时尖头上往往是土味、农药味、木炭味、腐烂味等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要从如此复杂的气味中精确辨认墓葬年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几年后,我也学会了闻土,然而这种神乎其技的闻土功夫,我直到去进修时也没练成。
本以为接下来要经历一番苦干,但只过了不到五分钟,郝润忽然道:“平川,你…你过来看看……”
一听这话,我们立即从四面八方聚拢过去。
就见郝润的取土器中除了沙土,还夹杂着好些腐烂的碎木屑,把头捏起一点闻了闻,完后直接说了一个字——挖!
我想了想,默默退到马纯良身后,示意他先上,他也不墨迹,撸了撸袖子,抄起铲子就开干!
戈壁滩属于砂质土壤,颗粒较大,质地也偏疏松,这种土质再用尖头铲就不合适了,要换成圆口铲或平口铲。
大概十五分钟后,我脑门见汗。
特娘的,真是硬功夫啊!
坑不算深,也就一米出头,长宽分别是两米五和一米。
工作量不算大,但马纯良的时间也忒短了点!
我估计我就是铆足了劲儿干,也得少说半小时才行,于是我自我安慰道:男人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个土坑墓,没有墓室,只有一具独木棺。
所谓独木棺就是选一整块粗壮的圆木,从中间锯开,再将内部掏空做成的棺材。
这种葬法还有个俗称,叫“树葬”。
树葬多见于游牧民族,但却并非游牧民族独有,在南方的一些楚墓中,也曾现过不少独木棺。
由于埋得浅,这具木棺基本已经烂糟了,马纯良撬棍都没换,直接用铲角,没费多大劲就弄开了。
棺材里只一具尸骨,看骨架是个男的。
不过有点穷。
马纯良翻了半天,就抠出来一枚镶玛瑙的银戒指、一把烂的不成样的短刀,还有几个粗陶罐,估计那枚银戒指能卖个三五十块钱。
把头想了想便道:“继续,这次探孔只打两米深度,有现就标记出来。”
不知道把头的判断依据是什么,但我们地毯式的干到下午,确实在两米这个深度线上,现了好多土坑墓,每现一处,就在探孔旁堆一个明显的小土堆。
而后整体一看,我立即现了其中的端倪。
土坑墓总共一百六十九处,刨除零星落单的,大体上可以分成五个区域,也就是每二三十座聚在一起,而这些聚在一起的,基本都构成一个圆环形,中间或大或小,包围着一块几十到一二百平的空地。
此外这五个区域,大体上也是这个排列规律,不过只围成了一个半圆。
显而易见,这是一处家族式墓葬群。
这些土坑墓中间的空地,以及这五处区域围成的半圆形中间,必定存在大坑!
看了看时间,四点半。
我兴奋道:“把头,咱先干一处呗?”
把头看看众人,都是一脸期待,便笑着说道:“不累啊?不累那就干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