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竹楼里传出一道温和清润的声音:“是渺渺来了么?”
青鸾瞬间警惕,抬起翅膀拦住白渺,出尖锐的叫声。
白渺微怔。
“让他们进来吧。”沈危雪轻咳两声,听上去有些虚弱。
白渺心口骤紧,下意识走进竹楼。
沈危雪就坐在案前,单手撑着头,神色苍白,脸上挂着淡淡倦意。
他眉眼柔和,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楹映在他眼底,将那双浅淡的眼睛衬得几乎透明,像融化的蜜,像流动的琥珀。
他像一幅静止的画,却在看到白渺的那一刻倏然鲜活。
“渺渺。”他浅浅笑着,“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白渺收敛视线:“师祖病了,弟子怎会不来。”
礼貌,恭敬,克制而疏远。
沈危雪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是么?”
竹楼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宋清淮上前一步,恭谨行礼:“师尊。”
沈危雪看了他一眼,只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师尊,医仙不在吗?”宋清淮环视一周。
“回去了。”沈危雪心不在焉,眼睫低垂,视线也懒懒散散的,不知落向何处。
白渺安静地站在宋清淮身旁,一言不。
“那您的身子……”宋清淮眼含担忧。
“没什么大碍。”沈危雪似乎不愿多说。
白渺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脸色那么苍白,整个人的状态也很低郁,看上去可不是“没什么大碍”那么简单。
是不能说?还是不愿说?
白渺暗暗思忖,不言不语,沈危雪看在眼里,心脏沉坠,晦暗的郁气越强烈。
“既然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眼见沈危雪这般态度,宋清淮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但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就这样默默站了一会儿,沈危雪突然出声。
“那是你的剑穗?”
宋清淮一愣,下意识抬眸,顺着沈危雪的视线望向自己腰间的佩剑——
白渺送给他的那只剑穗,正稳稳地挂在剑柄上。
白渺心里一跳,抿了抿唇。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剑穗而已,应该认不出来是她做的吧?
宋清淮略微迟疑,答道:“是我的。”
他没有说出剑穗的来历,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师尊性情疏离,一向不喜过问他人事情,忽然问起这只剑穗,想必也只是闲来无事,随口一问。
宋清淮理所当然地这般推测,没料想,沈危雪并未就此打住,反而继续追问下去。
“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给你的?”沈危雪撑着头,指尖轻敲杯沿,“看着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