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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在吹,谢知禾在马背上模模糊糊醒了过来,接着她便听见一声很响的爆炸声。
脑子很疼,但是——九韶呢?
“朱雀,回去!我们快回去!”谢知禾拉着朱雀想调转马头。
但这次,朱雀并没有听她的,而是加速奔跑带她到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也是九韶想让她去的地方。
无涯山的山顶,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在这里,开着漫山遍野的月兰花。
九韶曾说:“月兰花,是小月国的国花,在月圆之夜绽放又在月残之夜枯萎逝去,它的一生只为守护着它的月亮。”
此刻,风轻轻拂过,浅白色的花朵摇曳着花瓣,它们在这片星空下绽放着,为着今晚的一轮圆月。
风拂过花瓣,也吹过谢知禾的眼泪。
她站起身来。
原先那个祭台已经彻底毁了,那个地方现在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她冲着那片废墟喊道:“九韶,你个混蛋!”
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这么自作主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自己的呢?
还有,你曾说要带我去看月兰花,现在这算什么?
“朱雀,带我回去,我不相信他会死。”谢知禾闪着泪光的眼神依旧坚定,“就算那里已经是废墟了,我也要将他从废墟里挖出来!”
她拉着朱雀,可朱雀不听她的。
马儿蹭着她,像是在安慰。
可谢知禾很固执,“你不想带我,那我就走回去,我不信那只狐狸就这么死了,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说着,谢知禾便要走回去,朱雀也就让她上来了。
她在片废墟里找了好久好久,漆黑的森林里到处是乌鸦的嘶鸣,还有散的七零八落人的肢体。
但她根本不怕也根本不在意那些,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这只狐狸,哪怕她手上都是伤痕,她都要找到他,“说好给我掌灯的呢?你去哪了?”
可她最后只找到了九韶的凤羽渡魄扇,扇羽上还沾着血迹……凭九韶的作风,他每次杀完人之后都会把扇子给清理干净的,他最讨厌血了。
“你是傻瓜吗?”谢知禾泪流满面骂着九韶,“为什么要炸毁这里跟他们同归于尽?你不是想成为天下共主吗?你不是操纵整个棋盘的人吗?怎么就死在这里,九韶,你个傻瓜!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呢?”
其实我才是那个傻瓜。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明明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明明我知道我们终究是两条路的人……可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喜欢上你这么个狐狸?
谢知禾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心里的筑建起的那一堵高墙在此刻坍塌彻底。
在她哭着的地方,开出一朵月兰花来。
纯白的花朵,守望着它的月亮,默默无言。
风摇晃着的花瓣,触碰着谢知禾的指尖,仿佛是在安慰着对她说道,“别哭了,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