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就没想过弑父一事会败露就没跟她们说,这件事本来就跟她们无关,还要她们受牵连。
而且,谢知禾之前就在心里暗自发誓,要尽自己的能力好好保护她们,让她们能够幸福快乐。
可是现在……
她看向九韶,“这里有笔墨吗?我想跟她们写一封告别信,就不等她们醒来了。”
“没有,但是可以在墙上划字。”说着,九韶便拿出谢知禾的匕首。
“谢了。”谢知禾接过自己的匕首,室内烛火昏黄,有些看不清。
九韶虽不解但还是拿内力护住了摇曳的烛火,谢知禾便就着昏黄的灯火写下拿匕首一笔一划刻着。
只是她刻字有些费力,力气实在不算大,刻一个笔画要能看清得来来回回划上好几回。
“我可以替你刻。”九韶看着她道,"或许更快。"
“不用,她们只认得我的字。”谢知禾拒绝道。
只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却看出她们之间的情谊深厚:
很抱歉我惹了麻烦事,不过不要担心我,我没事。
你们拿些钱离京城远些过自己日子去吧,春花,我记得你家在江南那里,你自由了可以回去看看了,希望你能遇见自己的幸福。
纤云,我记得你想做个女侠,真好,天地辽阔你可以去闯一闯了,不过在你变强大之前还是跟春花一起同行吧。
山高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她一字一句刻着,等到字刻完了,烛火也快熄灭了。她也可以终于放下已经酸软无力的手,把匕首挂在了腰间。
月光照在大地上,一片清明,她踏出了小屋门槛轻轻掩上了门窗,即使知道她们催眠香的药效没过,现在不会醒,但她的动作还是尽可能轻柔。
九韶跟在她身后,“其实你可以等她们清醒再和她们告别的。”
谢知禾摇摇头,“不了。”
她心里清楚,要真见了面,那便离不了了,也只会让她们更担心,尤其是纤云那性子,是断不可能丢下她不管自己过日子的。
只有没跟她们留下什么线索就这么静悄悄离去最好。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流泪。
是的,哪怕演技如谢知禾,也会有真情实感控制不住的时候,她心里的软肋也就是她们这些朋友了。
这种友谊无关乎阶级,或许仅仅就是心里冷的时候有那么几句问候,也足够温暖了。
她觉得她重生后最大的幸运就在于认识了这群朋友,收获了如此珍贵的友谊。
现在慕娩和江黎外出游学去了,或许某一天,慕娩可以写出自己的书而江黎也可以以自己真实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沙场边关上,林致之依然研究着自己喜欢的建筑,春花和纤云也要有自己的新天地了,真好。
原来,她们可以不止有一种出路。
原来,女子可以不必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
原来,被规矩框着的人生是可以被打破的。
原来,她们,是可以有着无限可能的。
这是她在重生之前从来敢想过的。
想到这里谢知禾还是不禁红了眼眶,她只当是风大随手拿袖子擦了擦。
“走吧。”谢知禾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说话温度,这样也是想让她的心平静些。
“不多留一会儿。”九韶虽不是很懂她们的情谊但还是如此问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谢知禾站在风里,很镇定也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