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音。”
邵明音低头,看梁真的眼神竟闪过那么一丝恍惚,好像在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们两个北方人,怎么就在温州遇到了。
“邵明音,”梁真大喊着,声音盖过了周遭的喧嚣躁动,“我在这儿,我陪着你呢。”
我在温州,我在邵明音身边。
他能看到邵明音眼里有光,跟层泪膜似的,哪怕笑得一点也勉强,这样的邵明音也好让梁真难受。
“邵明音,你看看我,”他在邵明音的耳边,他亲他,“我在这儿,我……”
他知道有什么滋长出来了,从胸膛,从那颗跳动的心里,那被称为灵感的绽放像游丝撩拨着他的手指,他没抓住,他开口还是只说得出一个“我”。
他也渐渐说不出了,只能动嘴型,源泉的涌动是稍纵即逝的,他没个契机来疏通,他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暗涌平息。
“梁真?”
他抓着梁真的肩膀:“你唱啊。”
你想唱的,你唱啊。
“我没能抓住,”梁真明明是看着邵明音的,眼眸却深的像是透过他看到其他,“邵明音,我没抓住。”
“你抓得住的,”邵明音鼓励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开口,你只要开口它就出来了。”
“我……”梁真稍稍的停顿,然后哼了个旋律,可当要把词加进去,他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却一时唱不出来。
而邵明音一听梁真哼的那个调子,没来由就觉得熟悉,两人一起做最后挣扎的回屋,梁真在翻手机里有的beat,太多了,他没找到那一个。
然后他听到身后有动静,是音乐,是手风琴。
他回头,邵明音就坐在地板上,手风琴就放在腿间,所以他并没有背琴带。把那两个八拍又弹了一遍后他冲梁真点头,他和梁真说,是这个。
是那天梁真给邵明音听的两个beat里的一个。
“唱啊梁真!你现在最想唱什么,你就唱啊,”邵明音看着他,“你知道的,唱啊。”
那呼喊整个的钻到梁真身躯里,他眼前是邵明音,邵明音希望他唱。
他开口也不再是“我”,当歌声嵌入那段伴奏,有些分割刚好落在那个“我”上,那是山川,是湖海,是只为你而来。
“不论是哪座山川
哪片湖海我
翻过山和岭
都只为你而来。”
梁真唱出来了。
梁真自己都不敢相信,也忘了做record,他又唱了一遍,那一遍邵明音也在哼,他们没来得及关窗,窗外还是那么热闹,但他就是能听见。
他能听见邵明音,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在温州了。他梁真翻山越岭是为音乐来的,为了邵明音。
而邵明音就在眼前。
梁真蹲坐下身,四目相对的同时邵明音把手风琴推到旁边,他们开始接吻,邵明音跪直了腰,这让他比坐着的梁真高那么半个头,他就捧着梁真的脸将他的下巴扬起,手掌贴着下颚像捧着什么珍宝。
这个姿势是不好发力的,但梁真就是能把人抱起来。抱回床上后他大开着膝盖夹住邵明音的盆骨,丝毫不容许邵明音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