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宽大,上面置着柔软暖和的毯子,可终究不是床,他会坐在上面面见群臣,如何能在这上头做那样的事。
施晏微觉得很不妥当,回头看他,劝他随自己去大业殿中。
宋珩铁了心就要在此处,方才在席上他什么都没吃,只用了那碗药和清水漱口,这会子随她说什么也不肯妥协,捧住她的后脑对着她的丹唇覆了上去。
不觉间衣衫落了一地,施晏微双膝纷柜在他煺边,宋珩搂抱着她的腰,用自己的体溫暖着她。
即便殿中温暖如春,宋珩还是怕冻着她,伸手取来十二章纹的裘衣披在她身上。
此时二人的关系太过紧密,深刻。
施晏微喉咙里呜呜咽咽,眼中水汽氤氲,似乎呈绶到了及制。
严丝合缝,再无一点空隙。
施晏微轻声唤他,“夔牛奴”,有些上气不接不下气,“我累。”
她都没栋一点,不太明白她为何会累。宋珩心中虽不解,还是体谅她,抱着她缓缓倒下,将她的衣物揉成一团给她枕着头。
挺多下来,问她这样可有舒坦一些。
施晏微红着脸点了点下巴,别过头不去看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挪动腰肢。
“音娘。”宋珩忽地俯身穿过她的肩胛骨,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抱住她,魔怔般地低喃道:“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我是真的爱你,很爱很爱,爱到胜过自己的性命。”
“我不能失去你。仅仅是想一想,就难过得心如刀割。你生病许久不好的那段时日,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日只能强迫自己吃些东西支撑着自己不至倒下。”
宋珩阖目,别过头去,他的眼里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落在她的右肩上。
施晏微伸出手去捧他的脸,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目光移至他的发上,惊讶地发现他竟不知何时生了些白发,不知是不是她病中的那段日子愁出来的。
宋珩没再同她说旁的,握了她的手腕让她去抚自己心口附近那道被她刺下的疤,而后与她十指紧扣,掌心贴着掌心。
箭伤留下的疤亦还在。
约莫又过了近半个时辰后,宋珩拿干净的巾子先替她擦了擦,穿上衣物,这才去收拾自己,将里衣和裘衣穿上。
宋珩一路抱着她去了浴房,悉心侍奉她沐浴更衣完毕,将她送至大业殿的正殿。
女官于一个时辰被宫人唤至此处侯着。
施晏微着一袭华丽又不失端庄大气的绯红襦裙出现在她们眼前。
女官们正要起身行礼下拜,施晏微连忙让她们无需多礼,将自己将来不再管理后宫和七尚一事郑重宣布,道是公主做得极好,往后她们只需听从公主之命。
当天在大业殿里与杨筠和宋明廷用了晚膳,天麻麻黑时,宋珩将她送出宫去。
因宋珩有心让早些让位于宋明廷,今年的上元,宋珩索性让他接替自己和施晏微的位置,登上应天门的城门接受万民的朝拜。
城楼下,宋珩牵着施晏微的手,仿佛洛阳城中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妻,混迹于茫茫的人海之中。
宋明廷继承了宋珩的好目力和好耳力,加之宋珩的确生得十分高大魁梧,整个洛阳城中再难寻出第二个来,故而他在凝眸寻找一番后,最终还是看到了隐匿于人群中的阿耶和阿娘。
阿娘还是那般光彩照人,阿耶因征战多年、操劳国事,瞧着却是比阿娘大了八岁不止,好在身形尚还挺拔伟岸。
阿耶一手牵着阿娘的手,一手去搂阿娘的腰,与民间恩爱亲近的夫妻一般无二,俨然一对令人称羡的璧人。
是夜,宋珩留宿在宫外,次日的早朝不免晚了些时候,但因他素来勤政,一众朝臣只当他是偶然起晚,并未深究其中的缘由。
上元过后,冬去春来,二月十二,花朝这日,杨筠早朝过后,出宫来寻施晏微去花神庙祭拜花神,游春扑蝶。
宋珩处理完折子,出宫去寻她们母女,陪着她们提灯夜游洛河。
“珍珍今日可有扑到蝴蝶?”宋珩问。
杨筠闻言想了片刻,而后笑眼弯弯地道:“自然是有的,阿娘她扑到了两只,珍珍扑到了四只,阿娘还夸我眼疾手快呢。只是阿娘心善,扑到后便放了,也没拿筐子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