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闲却并不感动于他的诚挚,他眉头稍稍皱起,嫌弃问:“你杀人了?有人血味。”
闻言,杨徵舟有些意外。他掀起衣袖闻了下,无奈地说:“还是瞒不过你。”
“楼里有几位贵客打了起来,我出面调停,他们受了伤,我不免沾上一些血。”他温声解释着。方才他身上沾了血,来前细细沐浴了三次,还特意佩了香味更浓郁的香囊,却还是被他察觉了。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夸柳闲的嗅觉太敏锐,还是怕他对人血味太熟悉了。
他适时地回避了这个话题,四下环顾却又不见另一个人影,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位小将军没和你一起了?”
杨徵舟想柳闲此次从春山寺出来后能自在快活,因此,最初看到他和雍国那位正直骁勇的小将军一起出现时,他很高兴。
可柳闲说谢玉折会杀了他,这样一个凡人,竟然能让他忧心,从此他看向谢玉折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他原以为柳闲不会对隐患心慈手软,可得到的情报却说,上仙救了谢家、给小将军爹娘扫墓,还在天不生以上仙的身份招摇,只为了取来一个菩萨鼎给谢玉折治病,现在甚至同居了。
杨徵舟想不通他的目的,难道不是仇人早死才对他有利吗?
他的诸多行径,真是荒唐又……分外荒唐。
“他在练剑呢。”想到正为群青会魁首而努力的谢玉折,柳闲说:“这次的镜湖玉宴,我去了。”
杨徵舟毫不在意地摇着折扇:“这种小比,你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他倒也不是真觉得上修界四年一度的群青宴事小,毕竟每一届都是难寻的盛会,可这些凡人间的比武,对上仙而言总是不足挂齿。
他突然想到魁首之礼,恍然大悟问:“所以你想要菩萨针?”
看柳闲不予置否地耸了耸肩,杨徵舟微微一笑:“不必忧心,我早已派人去取。”
柳闲倏然朝他面前倾,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取?你怎么取?”
面对着奢侈无度的杨徵舟,他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方案。
杨徵舟谈吐间如春风和煦,说出来的话却如五雷轰顶。他坐直了身子,自信道:“我派了四个元婴巅峰,两个化神初期参宴,等他们中一人拿了魁首,便把菩萨针交予你。”
“……”柳闲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修仙是条极其依赖天赋的路。若无药物辅助,上修界十万个人中,有五千个能凝出灵丹,七百个突破到筑基期,而这就是其中六百八十多个人这一生的终点了。
剩下的十多人能突破金丹,此时已是佼佼者,只要四处不惹事,这辈子都能活得舒舒坦坦;再往上有两三人能突破元婴,有了成立一方小宗门的资格,受人追捧,风光无限;若是运气好的话,有极低的可能其中有小半个人能突破化神;至于大乘期,便不是数字能衡量,许多也不是能靠正常修炼上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