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带了食盒,盒里都是他爱吃的菜,其中荷包里脊他近来都很爱吃,所以谢攸带得最多。
宁沉吃得高兴,抬筷子夹了一块递到谢攸嘴边,问他:“吃不吃?”
料定了谢攸应该不会吃,他只等了一小会儿,见他不动就以为他是不要,刚要收回手,谢攸低头咬了一口。
他们用的是一双筷子,宁沉抿唇,耳根红了,将一块荷包里脊喂给谢攸以后,安安分分自己吃了。
可他开了这个头就收不回了,谢攸往前移了些,盯着他小口小口吃饭的唇,竟不要脸地说:“怎么光自己吃?”
宁沉抬眼,将自己的筷子往后缩,“只有一双筷子。”
谢攸挑了下眉,宁沉一咬牙,又夹一块递到谢攸唇边。
逗人的时候不注意,这会儿递到唇边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吃了,你吃。”
哪成想点了炮仗,宁沉一拍桌,“必须吃。”
稀奇,也是胆子大了还敢凶人,谢攸吃下这一块,再也不逗弄人了。
宁沉吃得快,吃完就朝谢攸挥挥手,被扶着下了马车还不忘回头朝谢攸眨眼。
他蹦着回到河边又开始入定,谢攸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坐在马车上等人。
不是不下去,只是方才他想跟着下去时,宁沉不准,料定谢攸去了是要嘲笑他。
出门出得急什么也没带,谢攸坐在马车上抛石子,连续抛了好几回,宁沉气势汹汹地走向马车,说谢攸惊了他的鱼,不准他再抛了。
百无聊赖,谢攸倚在侧窗看人,宁沉坐得稳当,偶尔会抬杆,发现没鱼的时候连背影都带着丧气。
原先笼罩在上方的乌云如宁沉说的那般真的飘走了,一缕阳光洒在宁沉身上,倒也不嫌刺眼。
许是看不下雨了,宁沉身边也多了几个人。
来河边洗衣裳的居多,钓鱼的也有一个,坐得离宁沉极近,谢攸眯了眯眼,看见宁沉从怀里捞了一块烤饼给旁边的人。
递饼的瞬间,宁沉的手背碰到了那人的手,谢攸蹙眉,心情随着乌云去了,压抑得紧。
直到那边的两人不知又说了什么话,谢攸眉头皱得能捏死苍蝇,他跳下马车径直走到宁沉面前,伸手抢走了他的鱼竿。
宁沉一愣,不满地道:“你做什么?”
谢攸提桶递给一旁的下人,语气淡淡,“以后不准你再来了,跟我回去。”
行动快过脑子,宁沉往后一躲,“我不回。”
谢攸阴着脸去抓他,一手便抓了他的衣领把人往自己身边带,“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他力气大,饶是宁沉拼尽了全力也挣脱不开,挣扎着被他送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还不服气,手脚并用地想从谢攸怀里跑掉,他挣扎着问:“我分明和你说过我要钓鱼还你,你原先也是同意的,怎么突然不肯了?”
谢攸没回话,他就自顾自道,“放我下去,我要回去。”
因为伸手太快,他不小心就挠了谢攸一下。
这一下,宁沉终于安分,他担忧地往谢攸脸上看,看见他被自己挠了的一小道伤痕,很愧疚地同他道歉。
谢攸看着他,冷不丁地问:“你方才和别人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宁沉一头雾水,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你说他?他方才肚子饿得咕噜响,我听不下去,分了他一块饼。”
见谢攸还沉着脸不说话,宁沉嘴唇动了动嘀咕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原先木着小脸怨谢攸,可嘀咕着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宁沉猛地抬起头看向谢攸。
谢攸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下一刻,宁沉很不计前嫌地靠近谢攸,眉眼弯弯,“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