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火急火燎地下了山,离得还远,何遥扬声大喊:“师父,快跑,仇家来了。”
齐恕不急不忙地从屋内走出来,还有空训何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别体统了。”何遥几步跨过去,一手抓了齐恕的衣袖:“快跑吧师父,我们方才在山上看见了,瘴气层外有不少人守着,你那些仇家说不定早就发现你的藏身之处了。”
齐恕淡定地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裳,沉着道:“无事,我布下的瘴气除了我自己的解药,无人能破。”
何遥尴尬地停在原地,指指自己,“那我白忙活了?”
他看看自家师父,又转头看了看宁沉和宝才,那两人一脸状况外地看他,脸上都写满了懵。
方才为了赶路,宝才嫌背篓碍着路,把背篓连药材一起丢了。
宁沉也是,忙着从树上下来,把衣裳都划破了,手上现在还挂着一道痕。
他们弄了一团狼狈,齐恕却毫不在意,除了方才被何遥抓皱的衣裳,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隐世仙人。
半晌,宁沉咬着牙笑了笑,何遥认命地拍拍他俩的肩,“走吧,回去拿我们落在路上的药材。”
早上上山就废了好大力气,再去一趟,简直累得站都站不稳,终于爬回原处,宁沉一骨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棵树,嘀咕道:“我想喝水。”
最近的泉眼都要翻山越岭,何遥伸手扇风,喘着气说:“我给你摘点果子吃吧,这儿没水。”
何遥身体比他好,虽然累,也不至于成他这样,何遥几下爬上树,又站在树尖往下看,宁沉等得喉咙冒烟,仰着头声嘶力竭地喊他。
他嗓子都快哑成破锣嗓子了,何遥在上面惊奇地朝他撇了一眼,随手摘了一把丢下去,他丢得准,一丢就砸了宁沉的头。
宁沉忍辱负重地捡起果子往嘴里送,后背靠着树,若不是手脚都快累断了,倒还真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堆满了果子,宁沉一动就窸窸窣窣往下掉。
宁沉累瘫了不说话,宝才替他喊:“何遥,你该下来了。”
何遥这才顾得上看他一眼,看见宁沉堆了满头的果子,笑得前仰后合,脚下差点踩空。
好不容易站稳,何遥“哟”一声,“完了,那些人进去了。”
这瘴气层除非吃过解药,否则进去没多久就会精神失常,最后陷入幻觉而亡。
何遥叹了口气,又揪了一把果子丢在宁沉头上,“罢了,下山吧,看样子我们得过去一趟。”
连着跑了几趟,宁沉累得脚步一晃一晃,齐恕看他吃瘪还很高兴,好整以暇地指着他:“跟你师兄下去救人。”
跑上跑下跑了好几圈,嘴唇都累得发白,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
下山路好走,不过路有些滑,宁沉摔了几次,终于摸到瘴气层外围。
这儿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进了这林中,首先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寒冷白色雾气遮了视线,若不是熟悉此地的人,进去了就几乎出不去。
何遥腰上绑了绳,一边牵着宁沉,一边牵着宝才。
宁沉晕乎乎地跟着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躺倒的几个人。
这几个大汉竟有些眼熟,何遥细看一眼,抬脚踢了踢离他最近的人,嗤道:“认出来了么,这是前几日抢劫我们的土匪。”
何遥抬手,“把他们拖出去。”
废了好大的力气把人拖出,远远地就看见守在最外面的土匪,那土匪个子不高,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壮,见了他们眼睛一亮就要追上来。
几人转身就跑,后头追着的人急忙大喊:“几位留步,我们是来找神医救命的,求您救救我们大当家的。”
宁沉率先停步,他犹豫地回头望了一眼,开口道:“他只有一个人,应当威胁不到我们吧。”
半晌,三人认命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