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让他看两个男人卿卿我我,实在不符伦理纲常。
平白多了个人,师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只用过膳后随口问道:“要在山上留几日?”
谢攸和宁沉你看我我看你,原先在山下说好的,每七日见一次,按理说应该用过晚膳就下山的。
但谢攸恐怕不想走。
宁沉低头不说话,谢攸咬牙,厚着脸皮道:“若是师父愿意收留……”
点到即止,谢攸又继续道:“平日有什么苦力活尽管找我,我都可以做。”
堂堂侯爷,这是真放下架子了,师父面不改色“嗯”一声,就说:“那你以后就跟着何遥上山采药吧,宁沉体弱,不适合上山。”
谢攸自然是应下,而后他低声对宁沉说:“等我。”
宁沉一头雾水地看着谢攸跟着师父出了门,因为个子太高,他要微弯着腰才能和师父说话,愣神间,何遥捣捣宁沉的手,笑道:“你猜侯爷要和师父说什么?”
已经摆明了是那个意思,宁沉垂眸,喃喃道:“能说什么,说你骗了他?”
何遥不满地敲他的脑袋,幸灾乐祸一样笑了,“我猜啊,师父比我更狠,他疼你比疼亲儿子还好,这会儿遇见罪魁祸首,定要好一番吓唬。”
宁沉拧眉:“他不是罪魁祸首。”
“好好好。”何遥无奈,“这还没和好就护短了。”
知道宁沉心软,这不,侯爷才跟着师父去去书房,宁沉就已经偷偷摸摸跟上了。
他跟上,何遥也跟上,两人躲在书房外,附耳在门上偷听。
宁沉这师父名号也算响亮,就算没有神医这个名号,也算是宁沉师父,谢攸自然恭敬。
齐恕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淡然道:“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谢攸不卑不亢地站着,礼貌问道,“齐师父,我想问,宁沉的身体状况如何?”
齐恕上了年纪,但眼睛还很清亮,他扫过谢攸,缓声问:“他是你什么人?”
谢攸说:“他是我夫人。”
他大方应下,齐恕却是冷笑一声:“你说他是你夫人,那当初来此求医,你为何不来?”
谢攸沉默一瞬,“当初是我做得不对,我想补偿他。”
他不说缘由,就这样认下了。
齐恕看他一眼,其实还想和宁沉出出气,可屋外躲着的人约摸是急了,发出了一点微末的动静。
谢攸眼底柔和,唇角轻轻勾了下,两人都是记挂着对方的。
齐恕说不出口了,他们自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既如此,也不再隐瞒,就说:“原先刚来青城山的时候是命悬一线,现在有我照料,自然是无大问题。”
他抬起笔,洋洋洒洒写下几张事项,谢攸视线落在纸上,一瞬也不离。
齐恕写了很多,忌口和该多吃的食物,附带上一张药方。
写完,他把笔搁在桌上,纸张拢起,“既然你来了,以后这些都由你安排。等再过一年,宁沉行过冠礼,他想去哪里,你就照顾他去哪里,你可同意?”
谢攸接过那几张纸,一个字一个字记在心里,抬眸道:“我会的。”
屋外的何遥推搡宁沉几下,低声说:“又是行冠礼,从前师父的几个弟子,每到弱冠之年都要被赶下山历练,我原以为师父疼你,应当不会赶你走。”
没想到宁沉也要被赶,何遥嘲笑道:“那你这几日都在纠结什么,总也要被赶下山,到时候跟着侯爷回京”
他太过嚣张,说话声音里面的人都能清晰地听见,屋内的齐恕眉头一拧,骂道:“何遥,你这孩子又乱闹?去给我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