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侍卫加上尚书府的,跟一个宁沉绰绰有余。
侍卫领了令追上,赵越嗤笑,自言自语道:“真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跑?”
要不是侯府的侍卫不敢关他,别说是离开京城了,他连侯府都踏不出去。
马车也破,赶路的马也是个废马,能走多远,跑不了多久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宁沉这身子,若是走得不远还好,走远了指定要出问题,到时若是晕了病了,侍卫再上去把人给带回来。
赵越自信又潇洒地转身,吩咐道:“给谢攸传个信,加急信,就说……”
赵越笑了,唇角扬得很高,幸灾乐祸道:“就说,他夫人跑了。”
认识谢攸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吃瘪,自然是往他身上添把火为好。
只是可惜了,谢攸收到信应该要过好几日,且他人已经在去北疆的路上,就算是看了信也赶不回来。
他没能亲自看着宁沉跑,真是一大憾事。
赵越摇了摇头,叹道:“不能看你无能狂怒,实在无趣。”
到北疆的路程加急了也要十几日,赶路到后几日,谢攸都有些疲惫,跟着的随从也累得要倒,前面有个驿站,谢攸下令修整一夜,众人欣喜万分。
已经入了夜,谢攸刚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经脉疏通了,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谢攸只穿了亵衣,他披散着长发缓缓走到窗前,那里停了一只信鸽。
谢攸抬手把羽书取下,看见个尚书府的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笑了笑,尚书府不会给他寄信,那寄信的人自然就是宁沉沉了。
他动作略急地拆开信件,盯着那信看了许久,谢攸一把将信鸽抓起。
他在信鸽身上找到了尚书府的印记,这信确实来自尚书府,没有作假。
他眉头皱紧,将信封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猛地抬手一拍桌。
好好的桌子被他一拍变得四分五裂,守在外头的护卫连忙走进来问:“侯爷,可有吩咐?”
谢攸一摆手,手指紧紧捏着那信封,抬手砸在了墙上。
他抬起笔,用要将纸划破的力道写了一封满是斥责的信,强烈要求赵越现在就出发去把宁沉找回来。
字字透着愤怒。
写完信,他突然觉得不行,这信送到这里已经过了好几日,等信再送回去又要过些时日,到时宁沉说不准走到哪里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没来得及多想,谢攸疾速跑出门,他走到马厩,没等下人动手,抬手拉着还在吃草料的马就走。
花了几个时辰跑出上百里,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天边只挂着零星几颗星星,不像先前泼墨那般黑,天已经有些要亮的迹象。
远处山间狼嚎一声接一声,黑夜仿佛要吞噬了他,寒风呼呼,他只披了一件外袍,浑身冻得发僵,嘴唇也已经紫了。
寒风一吹,谢攸突然清醒了。
他走了,那跟着他的随从怎么办,兵马又怎么办?
可是,宁沉没有他,又该怎么办?